“对了,你有没有名字?”
“你应该是没有名儿的,咱们院的那匹马叫大欢,那你便叫小欢吧,如何?”
“……”
少年沉默了半晌:“我叫刈楚。”
“刈楚,”姜娆兴致勃勃地歪了头,追问道,“哪个刈楚?”
顺势将手心递过去,她让他把名字写在她的手上。
他抿了抿唇,旋即伸出了手指,在她的手心里,一笔一画地写着自己的名字。
刈。
楚。
“刈楚,”姜娆不自觉地出了声,来来回回地念了这那两个字许久。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你的名字,当真是好听极了。”她开口道。
少年却不知她说的那句诗是什么意思,眼里又弥漫上一层雾气来。
见着他疑惑,姜娆转身取了纸笔,将宣纸铺在床前的桌案上,须臾之间,素白的纸上便落下了一串梅花小楷。
她的字极为素净。
但刈楚却看不懂她写的是什么,只知道,自己的名字被其中一个字隔离开来。
他的眸中,携着淡淡的探寻,姜娆见了,便解释道:“这是《诗经》中的一句,讲的是——罢了罢了,你也听不懂。”
刈楚眸中的光亮一暗。
沉默了半晌,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你的呢。”
他的声音小小的。
“我的什么,”姜娆偏过了头,含笑问道,“你是在问,我的名字怎么写么?”
“嗯。”刈楚轻轻点了点头。
转眼,他别扭地将目光移到了床的另一边儿。
余光却忍不住朝案上的素纸上瞟去。
“喏。”只一刻,她便写好了自己的名字,微微坐直了身子,颇为满意地瞧着纸上的两个大字。
——姜娆。
她边写,边念着自己的名字,床上的少年闻声,终于忍不住挪回了目光。
双眼紧盯着纸上的那两个字,他也不自觉地随着她慢慢念了起来。
“姜……”
“娆……”
她听着刈楚念着她的名字,只觉得他口齿清晰,声音清澈,每个咬字都令她十分舒服。
于是她便打趣道:“你这副嗓子,不去唱戏倒是可惜了。”
唱戏?刈楚不禁往床里面缩了缩身子。
莫不是要他为那些所谓的“贵人们”唱戏?
他见过这楼里的姑娘们是如何讨好那些贵人们的。她们往往画着浓浓的妆,穿着光鲜极了的衣服,与众人身前,或高歌,或轻舞。
想到这里,他瞧着姜娆,原本缓和下来的目光又一下凌冽起来。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戒备吓了一跳,眼中闪过一丝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