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潭月点了点头,面色缓和了些:“然后呢?”
“……你都听见了啊。”
江潭月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你现在该跟我保证啊笨蛋。”
柳徵云默了一会儿,闷闷道:“我保证不会耽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
江潭月气倒:“……我要听的是这个吗?!”
“爹爹!你现在该说会带着父亲一起来,而且以后任何事不会再瞒着父亲!”
江离忧实在看不下去了,暗暗地给柳徵云传音道。
江潭月似有所觉地回头朝江离忧瞥了一眼,江离忧立刻乖乖坐好,一双大大的狗狗眼无辜地盯着他。
“……”
柳徵云伸手抚上他的后颈,用了些力带着他回过头来,垂首用前额抵住他的额头。
“你怎么净赶着和我一起吃苦?”
江潭月微仰着注视他,像是觉得有些荒谬:“和你一起,又怎么会觉得苦?”
他说得理所当然,涣清闻言也侧头望了蘼芜一眼,脸上带着淡淡的、不必言明的微笑。
他和江潭月是一类人。
疯狂又胆怯,不在乎苦乐安危,不在乎难易好坏,不在乎除了某个人之外一切的一切。
这样的人注定是过得最悲哀、最容易受伤的一类人,至于他们,已经是命运蹇涩之中的例外了。
因为江潭月已经同意的缘故,柳徵云不必等到晚间才前往鬼域。
只要没有别的什么事,他们都在落神山和鬼域两头跑着。
鬼域多年的沉疴不是轻易就能治愈的,再创白日四季也需要耗费巨大的神力和心血。
东君等人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也赶来帮着他们一起做。其中的因果牵扯,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不懂,但也没有一个人提起过。
东君等人是真的不在意,或者说对于他们而言帮助柳徵云和江潭月是更为重要的事情,而柳徵云早已被江潭月真情实感地教育了一番,也知道对于真心相待的人,有些东西不必再提。
话说回来,至于当初为什么江潭月会来得那么恰到好处——
后来柳徵云才知道,原来是江离忧偷偷地向江潭月告了状。
一开始不管柳徵云怎么逼问他,江潭月都一口咬死是自己卜卦算到的,然而柳徵云早就被他骗过一次,不吃这套了。
还是江离忧心疼父亲每天都被折腾得起不来身,自行向柳徵云认的错。
柳徵云本来只是借个由头罢了,也是江潭月惯着他,明明是他的错,还任凭他无理取闹,事后算账。
但是听到江离忧亲口承认的时候,柳徵云还是有一股淡淡的忧伤。
这孩子一开始那么偏心自己,现在也更亲近他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