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西槐一甩缰绳,似箭般冲了出去,如同后面有鬼在追。
行至一片山岭时,谢西槐停下了马,想要qiáng撑着跨下马,却还是摔了下去。
盛凛听见后头的动静,一拉缰绳,调转了方向,停在不远处看趴在地上动不了的谢西槐。
谢西槐撅着屁股在地上挪。糙蹭在脸上,鼻尖都是土腥气,谢西槐都顾不上了,他挪到了一片糙地上,躺着不动了,抬眼见到盛凛用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自己,便没好气地道:&ldo;gān什么?屁股太疼了,下马歇一会儿。&rdo;
盛凛看了看日头,也下了马,将两匹马都拴在了树上,走到谢西槐身旁,看他扭着调试了一会儿姿势,才道:&ldo;早知……我断不会答应送你赴京。&rdo;
谢西槐翻了个白眼:&ldo;谁要你送本世子去,我要是待在护卫队里,现在必定是在享福的,起码屁股不疼。&rdo;
谢西槐虽是世子,却因为商灵宠得无法无天,在王府里随xg惯了,一口一个屁股,也不燥的慌。
盛凛拿了些gān粮,扔了块饼给谢西槐,道:&ldo;待在护卫队,你活不过今晚。&rdo;
谢西槐抓着饼咬了一口,gān得差点噎死,又撒泼打滚问盛凛要了水喝,吃了一个饼,把水壶丢给盛凛,隔了一阵问:&ldo;早死晚死有何区别?&rdo;
盛凛靠在树边闭目养神,听了谢西槐的问句,思索一会儿,才道:&ldo;是没区别。&rdo;
&ldo;你……&rdo;谢西槐给他气得头晕眼花,&ldo;你&rdo;了半天,坐到一旁生闷气去了。
盛凛又开始运功,周身凝着一股杀气。
谢西槐滚远了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盛凛又睁眼时,谢西槐抓紧时间问:&ldo;盛大侠,我们到京城还要多久?&rdo;
&ldo;二月有余。&rdo;盛凛道。
谢西槐眼前一黑,呆若木ji地趴在地上,好一会儿都起不来,心里想着这可不行,然而不行又怎么办呢?
谢西槐吃完了gān粮,手上都是那gān饼的屑,抖了半天也都不掉,听身后有潺潺的溪水声,便站了起来,扶着树慢慢走。穿过树丛,谢西槐看见了一条清浅的小溪。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蹲在溪边的石头上洗手。
这是chun末下午了,溪水偏凉,林子里的风带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与青糙味,谢西槐在浅滩上划水撩鱼,洗手洗的很惬意,不由得多洗了一会儿。
要是在王府里,他一定呼朋引伴叫大家都来这里洗手。
正在谢西槐洗得酣畅时,他屁股突然一痒,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下面挤过去,谢西槐大惊,不由自主往前一冲,&ldo;扑通&rdo;一声就摔进了溪里。
小溪很浅,他摔进去吃了一嘴水,撑着抬起头来,水最多只到他小腿。
但他是整个人扑进去的,仍是全身都湿透了。
&ldo;你做什么?&rdo;身后传来了盛凛的声音。
谢西槐回头看,水顺着额角往下流进眼里,只能依稀看见个身影,但他光听盛凛的音调都能知道这个大冰块觉得他谢西槐是个傻子。
&ldo;好像有什么人摸我屁股!&rdo;谢西槐左顾右盼寻找刚才那个挤过去的东西,眼中景象逐渐清晰起来,附近什么都没有,就是盛凛手里提了只大灰兔子,两脚一蹬一蹬的。
&ldo;方才在你身后抓的。&rdo;盛凛道。
&ldo;我看看!&rdo;谢西槐抓着衣服提起来,顾不得身上疼,冲到盛凛边上去,看那兔子。
他捏着兔子的一条腿,发现兔子脚掌上的毛湿着都沾在一起,当即宣判:&ldo;就是它!&rdo;
盛凛没说什么,提着兔子往回走,谢西槐边走边说:&ldo;我差点以为是你摸我屁股呢。&rdo;
盛凛停住了脚步,回头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才继续走。
谢西槐从盛凛的眼中读出了很侮ru人的意味,他冷静地记在了他的复仇小账本上,小账本最近三页写的全是盛凛。
从糙丛走到泥地里,谢西槐一路拖出一长串水痕,他身上又湿又冷的很不好受,见行李不远了,边走边解腰带,脱掉外袍,还准备脱内衣。
盛凛抽出马鞍边藏着的匕首,把兔子按在地上,利落地开始处理,去完皮回过头去,谢西槐只剩一条亵裤,对着地上摊开的一大堆里的繁复花哨的袍子发呆。
&ldo;你在gān什么?&rdo;盛凛问他。
谢西槐转头,见盛凛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也一愣,看到边上的皮毛才知道就是刚才那只兔子,他顿了顿,说:&ldo;这衣裳我不会穿,往常是侍女帮我穿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