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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赵宇看了一眼乞丐，不在意地说：&ldo;这是他的后招，苦肉计，被你挡着了，没来得及使出来。&rdo;

李越摇头：&ldo;赵宇，大哥！咱们不能这么狠心呀。人都昏迷了，这苦肉计也太苦了，你能使出来吗？反正我不能。&rdo;

赵宇自己去找干粮和水，对李越说：&ldo;他又没死，有什么可急的？一会儿大家都睡了，你给他治治不就行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该学会不要为小事烦恼。&rdo;

就因为我表示了点儿同情心，他就这么教训我！李越耷拉了肩膀，对慧成说：&ldo;他就知道欺负咱们这种老实人。&rdo;

慧成悄悄看一眼赵宇，小声说：&ldo;不是欺负，是……是重用。&rdo;赵宇方才没有胜出，心里肯定有火，可不能让他把火撒在自己头上，李越和他最近，还是让李越独自承担吧，阿弥陀佛。

小知道点头：&ldo;对对，我其实挺想被重用的，你知道，赵官人从来不重用我。&rdo;小官人还让我送过一次笔墨呢，赵官人从来没指使过自己，日后怎么对别人说？

李越皱眉：&ldo;你们都被他……&rdo;

赵宇一眼看过来，李越说道：&ldo;那个，我也饿了，小知道，把吃的和水给我递过来！&rdo;让你看看什么是重用！

☆、第26章

等乞丐再醒过来时，白天过去，已是黄昏。别人早就起来了，亭子外面还是飘着小雨，阿卓在一旁拨弄着树枝。慧成过来把一个装了水的竹筒递给乞丐，等他喝了，又递给他一块饼。乞丐低声谢了，半坐了，靠着柱子吃东西。

赵宇坐在箱笼上，眼睛看着亭外雨丝，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手指一点一点地，在想事儿。李越正在跟小知道解释短弩的用法，经过昨夜的惊险，他觉得最好大家都能用弩，这样有事的时候，他就不用亲自动手了。慧成坐在乞丐身边，对赵宇说：&ldo;赵官人，现在这位施主醒了，我们不久就可以动身了。要去哪里？还是去潭州见陆小官人？&rdo;

小知道马上抬头，急切地说：&ldo;是呀是呀，我家老爷还等着我家小官人回家呢。我们出来快一个月了吧？&rdo;

赵宇微蹙了眉头，收了目光，看大家。他的目光好像跳过了那个满头乱发满脸胡须的乞丐，最后落在慧成脸上。慧成立刻坐直了，一副要为赵宇赴汤蹈火的样子。

&ldo;慧成，你去焦山，求见张世杰，对他说，常州赵宇进言，他若想七月以战舰数千布阵于焦山与元军决战，如果他命宋军水师十船为一战阵，联以铁索，必被元军火攻，军士溺死无数，宋军损失惨重，自是宋人不复能军。&rdo;（从此宋人再无有军队抗元。）

那个乞丐冷冷道：&ldo;张世杰为我朝仅存军中大将，你是何人？他知你多久？你就是对他说这些话，怎知他能信你？而不疑你是元军所派，前来毁他妙计？&rdo;

慧成无语，半天才结巴着说：&ldo;可……可是如果言之有理，为何不采？&rdo;

乞丐说道：&ldo;可记得三国时期，庞统献连环之计，曹操兵败赤壁！将军行兵岂能儿戏？！帐下军师幕僚何用？计中有计，谁能揣测？怎能容陌生人随便谈论军情！&rdo;

赵宇叹：&ldo;慧成长相忠厚，又是佛门中人，该有一线可能。&rdo;

那个乞丐哼了一声：&ldo;一名佛门子弟，可是众所周知的高僧？可是朝廷封认的长老？常州赵宇，一介乡民，可有战功？可有家世？可有功名？可为官为宦？可是有未卜先知的前例？此时是我朝危急之时，你如此危言耸听，竟然说宋军将败，从此不振，国家倾覆，是何居心？！难道不怕被刑讯拷问，找出幕后指使？&rdo;

慧成急着说：&ldo;赵官人是吾师坐化时偈语所指……&rdo;

乞丐打断道：&ldo;这种神鬼莫测之语最好免谈！我朝天文之禁，比唐更甚。任何以经星之文日月所行之道而观时变者，均违刑律！诸玄像器物、天文图书、七曜历私家都不可有，违者可判流徙之刑，传阅者可判连坐！若君等公然自称世外高人，当属妖言惑众，不仅为正派君子所不耻，也必惹人猜忌！我朝曾多有妖人，蒙弄百姓，有时曾聚数万从众，可倒头来均被朝廷立斩不赦！&rdo;

李越点头，他现在已经明白他们不可能成为振臂一呼的英雄。人们信任的是自己熟悉的经过考验的人，不是没有来路的无名之辈。

慧成皱眉，突然说：&ldo;为何有术人寄语伯颜，他却听了，依计而行，大败了宋军。&rdo;

乞丐摇头：&ldo;伯颜是伯夷之人，无我儒学理学之教，反而毫无顾忌。&rdo;

赵宇轻拍了一下膝盖，说道：&ldo;知其不可，吾亦为之。慧成，你一定要把口信带到，哪怕写在一个纸条上，让人传给他。记住，要有我的名字，要告诉他不能以索连船。可你也要全身而退，不能被人伤害。&rdo;

慧成看乞丐，对赵宇说：&ldo;这位施主如此舌辩，赵官人，不如遣他前去。&rdo;

乞丐冷笑：&ldo;我想与你等同行尚且如此周折，去献计献策还不更让人生疑？&rdo;

赵宇看着慧成说：&ldo;慧成，有时伶牙俐齿反会让人提防，就是你这个样子，才好。&rdo;慧成苦着脸点头。

李越不解地问：&ldo;当初曹操不是就这么败了吗？怎么还会有人锁战船，让人火攻呢？&rdo;

赵宇深深叹息，许久不语。李越又一次看到赵宇心事重重的样子，一阵心慌。可当着大家的面，他没有问。

入夜时分，慧成准备妥当，蓑衣斗笠，一副雨中旅行的全套装备，在亭子中站着，看着其他人，脸上明显有不舍之意。李越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头安慰他说：&ldo;慧成，没事儿，赵宇不是说了嘛，你送了信就回宜兴孙小官人那里等着，我们还会再见面的。&rdo;

小知道也点头：&ldo;是呀是呀，到时候我家小官人也会和我们回去了，你就可以见到我家小官人呢。&rdo;

慧成有些磕巴地说：&ldo;吾只是……不想离开……阿卓。&rdo;大家笑。

阿卓过来拉了慧成的手道：&ldo;和尚叔叔，回来抱抱。&rdo;

慧成勉强点头，看了看几个人，无法选择的样子――哪个都不是个能托付的，最终对着小知道说：&ldo;陆老爷的盘缠吾已交给赵官人了，但赵官人不谙世俗之事，小知道，你要多加小心，不要让人蒙骗了盘缠，潭州此去遥远，要好好照顾官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