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清风微凉,花团锦簇,牡丹盛放的御花园。
“你是谁?”一句趾高气昂之言扰了御花园的锦绣跟不远处站着的佳人。
正收集着牡丹花瓣的佳人抬起娇若芙蕖的容貌,却未应。
“你这个宫女好生大胆,这是东陵国昭阳公主,即将受封为皇后娘娘,公主问话,你一个婢女还在那视而未闻,若要在我东陵国,早拖出去打板子了。”
看着主仆二人一脸趾高气昂的模样,佳人面容清婉,轻飘飘地回了句,“我不是宫女。”
“那你是谁?”那昭阳公主显然愣了一下,顺着她的话反问一句。
“我从未听宫中说谁封皇后,也未听说过立后圣旨,所以你无需知道我是谁。”
“哟,好大的架子。”昭阳公主眉眼一挑,踩着金莲步走到她面前,凑近她说一句,“你该不会就是那个被帝王藏娇的前太子妃吧?那你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若换成本公主,自己的未婚夫沦落到这种地步,那本公主定拿一条白绫,生死相随。”
见佳人表情有些不对,昭阳公主笑容更加放肆,“如今这盛京无论文臣,还是武将,皆无一贵女可担任皇后之位,就只有本公主还可担得起这皇后的位置,所以本公主想,你是不是该自己退出了呢。”
……
几乎在丞相萧晔开了口之后,小姑娘腹中就传来丝丝绞痛之感,额头沁出些虚汗。
楚翊正坐在小姑娘身边,险些吓了一跳,忙用手轻轻揉着她的小腹,眉眼是浓浓的冷意,“朕带你回宫。”
“我没事。”小姑娘反手按住他白玉修长的手掌,既然重来,她定然会保护好她的孩子。
立两后……
国宴之上除帝后外,所有人俱是怔愣,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在这一瞬间,昭阳公主的目光便停留在上首帝后的身上,看到帝王那般关怀的动作后稍显怔愣,后唇角微扬。
偏生萧晔还自顾自的补了句,“虽说我朝昭阳公主身份尊贵,但若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倒也无妨。”
“你做梦。”婧瑶郡主一向机灵,最先反应过来,似讥又讽的回声怼她。
昭阳公主挑了挑眉,好脾气的笑笑,“哟,这位又是?”
“呵,昭阳公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本次出京迎接昭阳公主入京的使臣正是我夫君的亲兄长。”婧瑶郡主轻嗤一声,就这样还想嫁给她翊哥哥,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原来是国舅府婧瑶郡主,昭阳失敬。只是陛下立后之事貌似与婧瑶郡主无关吧,不知婧瑶郡主为何言辞如此尖锐?”
昭阳公主这般楚楚可人之态,使得萧晔冷了脸,“此次进京,帝后交代萧某一定不要伤及无辜,所以萧某才提出立两后的计策,若按照我国帝后的意思,应是直接立我们公主为后。”
婧瑶郡主气得咬牙,这世间竟还有这般大言不惭之人。
秦昭一直舒缓的神色微变,面露不虞,“你们昭阳公主身份尊贵,但我们皇后娘娘更是本朝百年大族唯一的嫡女,当初东陵国战败,求和之事便是交给了皇后娘娘的外祖父跟舅舅,若非当年他们网开一面,昭阳公主今日能不能站在这还无从知晓呢。”
闻言,昭阳公主脸色一冷,勾人的桃花眼看向萧晔。
“可是我朝昭阳公主身份尊贵,既是我国第一美人,又是帝后手中的掌上明珠,东陵国有多少男儿想要求娶我们公主,此番我们也是备足了诚意。”萧晔朝上面拱手,轻声解释道。
“那萧丞相不若就娶了昭阳公主?”帝王如刃的目光扫下来,既有几分清冽,又含有几分讥讽。
“在下……”萧晔呼吸一促,他也未尝不想求娶,但美人无意,想着,萧晔眉目有几分黯淡。
昭阳公主瞬间蹙眉,这人为何这般无用,枉费她父皇跟母后多番教导。
“微臣同意陛下的话,曾闻萧丞相为昭阳公主一掷千金,只为博她一笑,二人又是青梅竹马,若是能结两姓之好,那是再好不过了。”容子霖脸色微缓,对着楚翊拱手。
“这怎么可以?”昭阳公主柳叶眉一扫,半无辜半凛然的道。
“这为何不可以?”容宰辅一直暗中观察着局面,得到帝王示意便沉声开口,“难不成是昭阳公主爱慕虚荣,哪怕不顾一国嫡公主的形象,也要赖上我们陛下,那萧丞相,你如今的所做所为还真称得上是昭阳公主身后面的一条狗。”
萧晔捏紧了拳头,显然没料到除夕国宴会是这样的场面。
周围各国来使也显然被这场面震住了,好半晌,南疆太子和颜悦色的缓和气氛,“今日除夕国宴,什么朝政上的事还是容后再议。”
“既然贵国陛下这般不留情面,那昭阳就不妨直言,曾经圣祖在位之时,为我东陵公主跟贵国君主立下一门婚约,只可惜当时皇室之中唯一的公主有心仪之人,此桩婚约便流传下来,现在昭阳想让陛下履行这桩婚约。”昭阳公主却是勾唇一笑,慢慢道。
说出来的话再次让朝堂一震,旁人不懂,容宰辅等帝王的肱骨之臣都是知道的,曾在圣祖年间,是有一门婚约,当时是因为东陵国处于鼎盛,为了维持两国之谊,只是因为些变故,后来这婚约便传承了下来。
一时,容宰辅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上首的帝王。
帝王眉眼微蹙,声音冷然,如玉微凉,丝丝入扣,“昭阳公主,你以为朕不敢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