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若拙笑道:“我一会儿是要致辞的,算是媒人。”
聂四少讶然:“盛三少还真给你面子。”他凑过来和他笑道:“难怪我刚才看到你那堂兄沉着脸一点儿不想搭理人。”
褚若拙嘿嘿一笑不说话,聂四少道:“他原本是你们这一辈儿最出挑的,如今被你抢了风头,你可小心点儿,不过也没事,我看褚老爷子心理清楚着呢,你呀,算是傻人有傻福了。”
褚若拙笑着:“四少抬爱了。”忽然聂四少低声道:“靠,怎么还能请到这尊大佛?”
褚若拙不解,看过去,宾客很多,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聂四少说的是谁。
那个男子虽然身着便装,但是气势惊人,面容冷峻,身材分外高大,他胸口也别了一枚胸花,显示他也是特邀的贵宾。
褚若拙问聂四少:“你认识?”
聂四少道:“今天很多人来的都是年轻一辈,严格来说只有外交署这边来了些人。但是这个是真想不到,那是严毅的独子,年纪轻轻就已大校军衔,刚进了国防部,马上就是少将了。”
褚若拙忽然想起来刚看到的流程:“哦我知道了,是叫严锐锋吧?他也是要致辞的,是作为禤先生那一方的同事代表。”
聂四少:……
聂四少低声道:“不是吧……同事,那个禤先生,是做什么的?”
褚若拙道:“退役了……在家经营个小农场,我不是种香蕉吗,所以才认识的他。”
聂四少又羡慕又嫉妒看着他:“你可真是运气好,普通同事能让严大校出来亲自致辞?”
他看了眼宾客席,忽然又发现了新大陆:“神奇,林氏地产那边居然坐主宾席?听说林董事长得了脑瘤,如今已经退居二线了,长居国外,今天居然也来了,连他夫人,一对龙凤胎都来了啊。林大少接过林氏地产后,作风非常利落,背后又有夏家,他们现在的确做得挺大,但也不至于位次排这么前吧?”
褚若拙又解释:“那是禤晓冬的家属,林董事长的妻子,就是禤晓冬的生母。”他想了下补充道:“重组家庭,所以不同姓。”
聂四少:……
他看了眼褚若拙,还想说什么,却看到盛莎莎已经跑了过来笑着对褚若拙道:“褚少,可以过去后台准备了。”她非常有礼地和聂四少点头致歉。
褚若拙便也挥了挥手,和盛莎莎走到了后台。
聂四少喃喃道:“果然,能让盛家这么认真对待的,怎么会是寻常的农场主么。”
名利场这些熙熙攘攘,不知多少和聂四少一般的人在私下揣测,热衷于其中的门道,禤晓冬不知道这些,他和盛无隅迎接了大部分的宾客,婚礼终于正式开始,他站在后台,看着专业司仪在场中央熟练地三言两语开始了婚礼的序幕。
盛无隅和禤晓冬在司仪的指挥着先上了台站在一侧,台下无数的目光望着他们,平时这个时候禤晓冬应该很紧张,但盛无隅在他身旁牢牢握着他的手掌,消除了他的畏惧感,司仪开场白后,有请双方家属代表致辞。
卢一苇上了台,充满了感情地回忆了盛无隅小时候及学生生涯的一些趣事,最后道:“漫漫人生路,我们父母只能陪着儿女走一程,我们感激禤晓冬先生陪同盛无隅同甘共苦,度过了最艰难的人生时刻,我们作为父母,也祝愿两位孩子,在今后的生活中,白头偕老,美满幸福,人生的道路上充满鲜花,无忧无虑。”
她话简短直白却饱含了感情,盛符云和盛家拿一桌子的人都欢呼着鼓掌,带动着全场掌声如潮,禤晓冬一旁听着眼睛都有些红起来,盛无隅伸出手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接下来林亦瑾上了台,他今日严整穿着西服,英俊之极,神容冰冷,但他看向禤晓冬的神情却又带了些温情柔软:“今天,我们全家人都来了。我站在这里,代表我们全体家庭成员,祝福我的兄长禤晓冬和他的伴侣盛无隅,希望他们在新的人生篇章能得到幸福。家里的每一位亲人,仍将支持你,爱护你,并且对盛无隅先生从今日起也成为我们家庭的一份子感到由衷高兴,人生路漫漫,希望两位永结同心,相伴永远,家永远将会是你们最坚实的后盾。”
盛无隅和林亦瑾对视了电光碰撞的一刹,彼此都意会了这致辞后暗藏的威胁,盛无隅报以微笑,林亦瑾神色带了些怅然,看了眼禤晓冬,微微向他们点了点头,下去了,禤晓冬看向林亦瑾回去的座位上,那边林若飞旁边,路小竹坐在那里,穿着炫丽的礼服,仍然美得像一尊完美的玩偶,她旁边林亦瑜和林亦琪也都衣着华美,相貌精致,一切充满疮痍的过去,仿佛都被这花团锦簇的时刻给覆盖,他们在所有来宾跟前,演绎一个完美的家庭,而这似乎本来就是生活的常态。
盛无隅从前外交署的直属上司上台致辞。这位上司姓刘,显然应对这种场合也非常游刃有余,他全程脱稿,风度翩翩,出口成章,现场回忆了和盛无隅去过的国家,经历过的事业成绩和最后一个任务的情形,再三盛赞盛无隅的优秀品质和高风亮节,又代表着全体前同事祝福他们,衷心期待今后还有共事的机会。
这位外交官口才极佳,既幽默又风趣,说得场上宾客欢笑连连。他下去后,轮到了严锐锋上了台,他神情严峻,仿佛在出席什么重大场合,一上台,场下仿佛都为他的气势慑住,立刻就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