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别,”靳语尘出声,正好打断了沈轻别即将要开口说的话,“我总是这样毫不顾忌的往你的闺房跑,你会不会觉得我浪荡?不懂礼仪规矩?”
沈轻别瞥他一眼:“你也知道我的闺房是不可以这般进的。”
靳语尘傻傻笑起来:“我很庆幸,九岁那年我同父皇一起进宫参加先皇的寿宴,那天我看见你在那么多重臣面前淡定从容的做诗,我那个时候就在想,这小丫头,脸皮不是一般的厚,竟敢在那么多满腹经纶的老古董面前卖弄文采,不怕做出的诗粗鄙,惹人笑话。可谁知你竟然做了首打油诗,很好的避开了诗书上面的不足,做出来的诗,也有趣的紧,充满了京城人的地道风俗,还巧妙的参杂了京城里老商铺那儿的方言,明明是高墙里面的小姑娘,竟有这份感触和认识,轻别不愧被称为江南一带的才女,儿时便有这般心思和气度,所有关于你的赞美,都不夸张,轻别当真是这样优秀的女子。”
“你那时竟在心里面骂我不识好歹?”沈轻别过滤掉靳语尘后面所有赞美自己的话,揪着这句不放,“想不到阿尘那时候,这么看不起我。”
靳语尘握住她的手:“轻别,安和郡主是先皇给你的封号,后来我父皇登基,我那时候异常恐惧,我怕父皇会对你做什么,好在父皇看重相国大人,对你也算好。”
“皇上能对我做什么?沈家和那件事……”沈轻别不好说陈国公的事,怕引起靳语尘心里不快,但靳语尘此时看上去真的有些患得患失,这是怎么了?
“轻别那样惹人喜欢,而父皇那时候根基不稳,我怕他为了拿到相国手里的兵权,丧心病狂的想娶你。”
“嘘……”沈轻别伸手抵住他的唇,面色沉重,“即使你是皇子,也不可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那个最高权位上的人。”
靳语尘听话的闭上嘴,但却抓住了沈轻别放在自己唇上的手,情不自禁的吻了一下。
出于本能反应伸出手的沈轻别在对方抓住自己的手之后才觉得不对,靳语尘软软的唇印在她手心,一股酥麻的感觉贯彻全身,整个人都因为这个吻而战栗,她用力想要将手收回来,可靳语尘紧紧握着,不让她收回去。
“阿尘,你做什么……”沈轻别面若桃花,“还不快些放手。”
靳语尘突然全身都战栗了一下子,眼里的迷情快速消散,他缓缓放开沈轻别的手,偏过身子坐正了懊恼,他刚才在做什么?
“阿尘……”沈轻别发现对方有些冷下来的脸,思忖着难道是自己刚才的举动惹得他不开心了?
“天色不早了,我再待下去会有损你的名节,我回去了。”靳语尘站起身,他从刚才就不对劲,为什么他会在这人面前把什么防备都放下来?就连说的话也有些失控,他不敢再多做逗留,他必须要快点脱身。
还没走到门口,身后就撞来一个香软而温热的身体,沈轻别自后环住他的腰:“你生气了吗?其实我不是不喜欢阿尘你这样,我只是……我只是有些害羞……我很喜欢阿尘这样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想必身后这人的脸定是红的没法见人了。
靳语尘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在外人看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沈轻别,待人疏离冷漠的沈轻别,为什么要这般倾心于一个他虚构出来的自己,说到底沈轻别喜欢的也不是真正的他,而是他伪装出来的四皇子而已,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这个世上最优秀的戏子了。
不知为何,靳语尘觉得心里有些烦躁,他掰开沈轻别的手,没回头,背对着她说道:“我没生你的气,我是真的该走了。”说完他便毫不在意的走了,都没回头看一下。
沈轻别却是红了眼睛,她等了四年,每到思念他而难自已的时候,她就会忍不住去宗人府看一看他,他的眉眼,他的声音,他的一举一动无一不牵动着她的内心。
如今他好不容易获得了自由,第一个想到来见自己,没想到却被自己关在了门外,受了好久的冻;用膳时他那般尽心尽力的给自己夹菜,而自己却总怪他不正经;就连刚刚他那样柔情满满的握住自己的手,她也这般抗拒……
是她错了。
第12章为友
四年前的案子再一次浮出水面,靳语尘在朝堂上大声说出自己所查到的信息,引起巨大的骚动,张中景在朝堂上更是激动:“皇上,他撒谎,他在撒谎!他污蔑我呀皇上!微臣家里怎会有什么边境的布防图,他血口喷人!”
“对,四皇子你不要信口开河,满嘴胡话,这事是诛九族的大罪,我们怎么可能会知法犯法?”李宗年也从旁符合道。---“是不是污蔑,待父皇派兵去搜一下二位的宅子不就好了?”靳语尘对着两人的横眉肃穆,语气很平稳,没有一丝着急,“卷宗上面有一处记载,李大人和张大人原本是陈国公的人,结果突然成了写告密信的功臣,还有证据,从以前的六品升到四品,未免太胸有成竹了些,定是手里有什么筹码,所以才去告状的吧?”关于满口胡言,他可是在行的很,从踏进这朝堂上起,他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
这事算是个霉头,没一个大臣会出来说话,见跟自己没什么关系,都选择袖手旁观冷眼相待,甚至也有些人带着嘲笑,看这两个人如何被拉下马,然后万劫不复。
“好,就按老四说的来,朕派人去中书侍郎和尚书左丞的宅子里彻底搜查一遍,若所言属实,两位爱卿当付出相应的代价,若是什么都没有的话老四……你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