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有事?&rdo;嗓音低沉清冷,但却很好听。
&ldo;那天咨询你关于失忆症问题的求助者,确实是我曾经的客户。小斐让她听了那天的节目音频,她打电话给我了,一方面,可能完全不记得自己打过节目热线,另一方面,她说要找我谈谈。&rdo;祝瑾年慢悠悠地说,&ldo;她来咨询时,我会询问她是否同意你介入。我不能因为跟你打赌,争强好胜,就随便把客户的隐私同你分享,即便你是专业的心理分析师和研究者,也不可以哦。&rdo;
&ldo;你的专业素质和职业道德让我感动。&rdo;聂羽峥说,&ldo;等你的好消息。&rdo;
祝瑾年敷衍地笑了两声,就道了再见。
聂羽峥望着手机屏幕上短短56秒的通话时长,扬了扬唇角。
以前,他最反感有的人通话时正事里夹杂其他闲话,当祝瑾年做到一通电话除了正事全无闲话时,却有几分意犹未尽的遗憾。
人果然是主观的动物。
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沈子平表情凝重,好像陷入什么回忆中,老半天才回神。&ldo;你……电话打完了?&rdo;
聂羽峥颔首,把手机放在一边。
&ldo;你一直盯着手机看,我还以为你还要接其他电话呢。&rdo;沈子平端起热茶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ldo;你忽然提出重启调查禾诗蕊失踪案的建议,让我很意外。她其实算是我的一个心结,当年,我成为刑警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就是她的失踪案。目前,她只能跟全国其他失踪人口一样,被录入进dna信息库,出现什么身份未明的女尸,才会被比对一番。想想……都十年了吧,都没一具尸体对得上号。&rdo;
&ldo;你的心结究竟是失踪案本身,还是失踪者?&rdo;聂羽峥抬眼,虚望着杯中缓缓下沉的几片茶叶。
沈子平哈哈笑起来,&ldo;你心知肚明,就别故意话中有话地刺激我了。也不瞒你,我跟禾诗蕊初中就同班,我一直挺喜欢她的。因为这个,我是又希望找到她,又希望她不要以一具尸体的形式被比对上!对了……&rdo;他坐直身子,转头看着聂羽峥,&ldo;上次配合调查的祝瑾年,她跟禾诗蕊长得还挺像,当时一见到她,我都懵了。&rdo;
聂羽峥偏头,与他目光相对,&ldo;因此,她被章靖鸣盯上,并不令人意外。&rdo;
&ldo;什么?!&rdo;沈子平双眼一瞪,&ldo;那个混蛋他……&rdo;
&ldo;禾诗蕊失踪后,你为什么执意跟章靖鸣这条线?&rdo;
&ldo;就是因为章靖鸣对禾诗蕊的跟踪和骚扰已经让她不堪其扰!&rdo;沈子平有点激动,&ldo;我们问过禾诗蕊身边很多朋友、包括她同宿舍的几个同学,她多次被吓哭,躲在宿舍不敢出去。他幻想禾诗蕊是他的女朋友,写一些描述自己和她做那些事的秘密日记什么七七八八的,非常露骨、毫无下限;暗地跟踪她的时候,他甚至……唉!不说了,恶心。他对禾诗蕊非常狂热,在我看来已经达到了变态的程度,如果祝师妹是他的新目标,他肯定重蹈覆辙。她住哪个片区?我得跟派出所的弟兄们联系联系,特别关注一下小祝。&rdo;
&ldo;治标不治本。&rdo;聂羽峥不以为然,&ldo;跟踪狂的心理机制就是以受害者巨大的反应为乐,反应越大,他们受到的鼓励越强。如果可以,我想了解一下当年你对章靖鸣的调查内容,一旦发现突破点,请你立刻重启侦查。&rdo;
&ldo;你如果愿意帮忙,我当然义不容辞,我比任何人都希望那小子进监狱。&rdo;沈子平马上站起来,走到办公桌旁,拿起话筒,&ldo;小刘,你把我电脑里那份060412案件资料整理出来,送到我这儿来。&rdo;
&ldo;时隔十年,你对案件号还能脱口而出,不知是记性好,还是情结深。&rdo;聂羽峥眼中暗藏一抹笑。
&ldo;嘿,你又来了。&rdo;沈子平无奈道。
半小时后,小刘把资料送了进来,沈子平忽然有所觉悟,看了看聂羽峥,长长地&ldo;哦&rdo;了一声,&ldo;醉翁之意不在酒!校花是过去时,某人是现在时啊。&rdo;
聂羽峥不置可否,接过资料,点了下头算是告别。
办公室又回归平静,沈子平双拳紧握,肩膀微微颤抖,禾诗蕊的样貌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一时间,爱恋、苦楚、心酸、疼惜交织,一段刻骨铭心的暗恋,纵使现在有妻有子,一想起不知身在何处的她,这种复杂的感觉仍如同惊涛拍击着堤岸,年轻时未说出口的三个字,成为这个男人毕生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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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十一点,祝瑾年让保洁阿姨收拾了办公室茶几上喝剩的饮料,坐等欣雪。
今早她还真的挺忙,一共来了两个咨询者。第一个是被父母强押过来的年轻男子,看上去二十几岁,原因是目前正和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谈恋爱,且打算结婚。第二个是之前来过一次、并且不怎么满意祝瑾年疏导方式的林小姐,求助内容和上次大同小异,她男友和前女友虽说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正面接触,可总是通过微信、q|q之类的藕断丝连。这回祝瑾年站在了中立一方,着重倾听,分析了男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心态,痛斥了前女友,但还是暗示了林小姐,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该决断的时候最好决断,免得浪费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