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今天这样冷嘲热讽,还是头一回,看来他也知道光甩眼刀子,已经不足以让她改善了。
如果她不回击,估计像今天这样的话,还会从他嘴里蹦。
何方芝朝他灿烂一笑,“我还是头一回从您嘴里听到夸我的话呢。可真是稀奇。”她捂了脸,颇有几分小女儿的不好意思,“我脸都红了,真是太受之有愧了。”
这?王老气得嘴都歪了,他刚才那话是夸嘛,他明明是讽刺好不好?
“你简直冥顽不灵!”王老气得拍了下桌子,眼皮乱跳。
魏纯古被他吓了一跳,抄写的动作戛然而止,抬头偷偷瞄了王老好几眼,见对方正在气头上,他又侧头看向嬉皮笑脸的何方芝。
何方芝朝他挥了挥手,“你继续抄吧。没你的事。”
魏纯古点了点头,继续开始抄了。
王老因为前些年被人整过,手部受了重伤,写字再不如以前工整。好在王老回来的这几年,他经常去药房帮忙,听药房的人跟王老确认过将近一年的药方,才把他的字给摸透。他为了学习王老的医术,也跟着一起辨认对方的药方。
王老听到她漫不经心的语气,哼了一声,“你就不能像人家学学?把方子好好抄录一遍?”
何方芝挠头,“等魏同志抄完,我再抄他的不就行了?两个人挤在同一张桌子像什么样子。”
王老气得脸都白了,随即冷了脸,“既然你这么闲,不如我来考考你。”
何方芝心一突,又来!您老还有完没完啊。为了跟上他的节奏,她天天熬夜到零晨。再这么下去,她的身子骨可就要受不住了。
她淡淡一笑,“您老考了我这么多回,我正好也有问题请教您。”
王老有点诧异,“行,你问吧。”
何方芝便把前世她姐姐在宫中所中的一种毒说给他听,不仅连脉案,甚至连病人的气色以及呼吸情况都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而后才问,“请问这种毒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子可解?”
王老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面色沉沉地看着她,“我听人说你男人是演员,你该不会跟他也学会演戏了吧?咱们这讲究的是实际情况。我不是在跟你谈艺术创作。”
何方芝撇了撇嘴,“我说的是真真切切的。如果你不信,我现在就去药房抓药,把□□给熬出来,喂给猫喝。”
魏纯古听到两人居然对峙起来了,也不好装看不到,忙抬头朝何方芝使眼色,这人该不会是疯了吧,居然要制毒?
王老被她这嚣张的样子气笑了,他冷着脸,手指门外,“行!你现在就去给我制。出了什么事,我给你兜着。”
何方芝朝魏纯古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即出了房门,直奔药房去了。
等到了药房门口,这才想到她要先开个方子。
于是又折回来。王老看到她去而复返,“怎么?牛皮吹不下去了?”
何方芝走到他面前,拿起摆在他面前的本子,走到魏纯古这张桌子前,也不让魏纯古让座,直接弯腰趴着写方子。
她飞快把方子写好,而后把笔盖盖了回去,连纸带笔全放到王老面前的桌子上,施施然又出去了。
等人走了,魏纯古忙道,“王老,其实她很用功的。我听她男人说,她每天晚上都要熬到十二点才睡觉呢。”
王老心里好受了点,可依旧有点不高兴,“如果她把时间都花在学习上,原本不用熬夜的。”
魏纯古:“……”得了,他还能说什么。他算是看出来了,王老不是讨厌何方芝,而是觉得她还不够努力,不该把时间都浪费在不必要的地方。
何方芝很快抓好了药,把药包放在王老面前,然后就出去买煮药材的砂锅了。
中医院是可以代煮中药的,可她配的这是毒|药。她煮完,那这锅也就废了。所以她只能自己掏钱买。
因为手上的工业券不够,王老和魏纯古还帮着一起凑了。
她买好锅之后,立刻把药材泡上开始煮。因为还要找实验的动物,她让魏纯古帮着照看砂锅,自己出了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