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皇帝有些恶作剧的诡秘神情,觉得实在有趣,忍住笑,她道:&ldo;皇上这般编派自己的姐姐,当心帝姬来个醉打金龙!&rdo;
说完,她有些诧异‐‐自己居然也说笑起来了?
似乎是,被元祈少年人的笑容感染,自己阴霾的心,居然也染上了一丝亮色……
她低下头,有些尴尬的,转移了话题:&ldo;您还是快宣他们进来吧,虽然隆盛门有遮蔽的地儿,毕竟是风雨交加呢!&rdo;
元祈如梦初醒,一边大笑,一边命秦喜道:&ldo;快请姐姐和姐夫进来。&rdo;
他想起晨露这冷冷的笑话,更觉有趣,直到帝姬和驸马行到门外,仍是不可抑制。
晨露冷眼怒瞪着他,很是懊恼,恨不能把自己的话吞回去,好不容等两人入内,元祈这才勉强敛容,恢复了平时的庄重仪态。
……
&ldo;这么晚了,皇姐和驸马有什么要紧的事要禀?&rdo;
帝姬敛衽行礼,笑道:&ldo;也没什么但是大事,只是许久没来觐见皇上,实在是心中不安。&rdo;
她盈盈美目直视皇帝,元祈一看便知,她是有紧要的话要说,他示意左右退下,惟独留下晨露,道:&ldo;皇姐可有什么话要说?&rdo;
仪馨帝姬深深看了眼晨露,知道这是皇帝心腹,于是不再避讳,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轻轻说道:&ldo;依我之见,二弟也确是劳苦功高,给什么赏赐也不过分,只是总有些趋炎附势的小人从中怂恿,若是让静王生出了什么妄想,却反是害了他!&rdo;
元祈静静听完,并不动怒,他走下御座,来到帝姬身前,亲自将她扶至座前,又给驸马赐了座,才深深叹道:&ldo;朕终究还有骨肉同胞!&rdo;
仪馨帝姬听着这一声叹息,眼中泛红,险险流下泪来:&ldo;我知道,皇上你实在是难,作姐姐的帮不了你什么,可驸马也不是外人,他率军驻守京畿,只要皇上一个手谕,任凭怎么艰险,也会勤王阙下。&rdo;
&ldo;何至于这么严重?&rdo;
元祈不禁失笑,他看着帝姬那微微焦虑的神情,心下感动,道:&ldo;皇姐不必担忧,朕身在这九重帝阙,却是心如明镜,哪些人在兴风作浪,哪些人是墙头糙,这次便可一一识得!&rdo;
帝姬听他如此说来,心中一块石头落地,霁颜笑道:&ldo;也是我思虑过甚,皇上乃是真龙天子,目光如炬,那些jian佞小人的把戏,还有看不穿的道理?&rdo;
她侧过头,对着驸马微笑,示意自己所料不谬,皇帝庙算如神,已经有所防备。
孙铭回以宠溺一笑,他仿佛想到了什么,起身禀道:&ldo;皇上,还有一件事,臣也要禀报于您。&rdo;
他犹豫了一下,斟酌着说道:&ldo;这几日,朝臣亲贵中谣言纷纷,有一些话,实是丧心病狂,欺君犯上‐‐想必您也有所耳闻?&rdo;
帝姬听他这么直接,就提到这禁忌话题,不由心中大急。
孙铭在桌下以手相握,稍稍安抚了妻子,才继续道:&ldo;这些狂悖离奇的谣言,臣实在不信,可看着势头,却是越传越烈。微臣实在担心,这样下去,民间舆论,将对皇上生出不利。&rdo;
他是武人出身,说话向来直接,这么一口气说完,才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
元祈听了,眼中波光一闪,不怒自威:&ldo;驸马果然耿直,京中谣言,朕早已有所耳闻……圣人有言:王德如风,民气似糙。朕即位以来,抚远靖民,也算是广修德政,百姓们不会如此糊涂的!&rdo;
年轻的天子,望着窗外大雨,微笑起来,他一派悠闲,好似,整个天下都在他掌握之中。
此时风雨正急,晨露凝视着皇帝,但觉他少年得意,却又不失沉稳,知道这一局,他是有备无缓。
她轻轻叹息一声,眼睛微微眯起,一时觉得,窗前站的,是那前世冤孽,负心薄幸之人,一时却又被皇帝眉宇间的森冷笑意唤醒‐‐
元旭,一向是如沐春风,他,不会有这样的神情……
&ldo;尚仪……&rdo;
元祈呼唤了好几声,晨露才从沉思中惊醒:&ldo;皇上有什么吩咐?&rdo;
元祈细细看去,只见她仿佛不能适应这暗暝阴晦的天色,眼睛如猫一般眯起,只余那清冽流光,从眸间闪过。
&ldo;你怎么了,竟是这般心神不安?&rdo;
他关切问道。
&ldo;微臣有些恍惚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