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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ldo;慈驾平安，只是有些乏了……皇上却是震怒不已，正遣弟兄们四处搜寻呢，这会子宫里宫外都乱……&rdo;

瞿云想起神武门那边的警讯，也不放心，找了个偏殿搞阁，登高远眺，隐隐见空中有蓝烟弥漫‐‐这是警报解除，安然无恙的意思。他这才松了口气。

皇帝和静王受了一场惊吓，本该留侍太后榻前，以尽孝道，但宫外警报频传，太后又道无事，遣两人出去歇息，皇帝于是携了静王告退。

两人在乾清宫中各自更衣歇息，也无心用膳，只进了几块象眼小馒头，并有左右进来禀报。

皇帝听闻神武们警讯已消，心中一轻，再问时，却听人报说，晨娘娘并未返回，而是带了十几骑去了城南督战。

皇帝闻言，很有些担心，对着有隔阂的静王，也不愿多说，静王只嘴上夸赞了&ldo;皇嫂英姿飒慡，有木兰古风&rdo;，便匆匆辞座，道是去慈宁宫中探视太后。

……

慈宁宫中，殿中空寂，鲛纱帐中，只有微微呢喃。

太后伸出白皙玉手，将床前小几上的一盘冰掰葡萄取来，摘一颗放入口中，另取了枝上的另一颗，放入王沛之口中。

&ldo;多年没见，你仍是这般模样，也不见老。&rdo;

太后轻抚着他刚毅面容，笑得安祥宁静。

&ldo;我已经老了，你却是美貌如昔。&rdo;

王沛之叹息道，不自觉的摸摸鬓间：&ldo;我都快成白头老翁了……&rdo;

他将鲛珠纱轻轻撩起，以如意金钩挽了，就要更衣起身，太后静静看着，也不阻止，只是幽幽叹道：&ldo;今日一见，又不知何时能再会……&rdo;

王沛之动作一凝，却又恢复常态，他系了腰间丝绦，又佩了挂坠玉觖，才低低道：&ldo;若常相见时，便是你多灾多难了‐‐我曾有誓，只你遇到困厄之时，才会进宫来……&rdo;

&ldo;别理那什么誓言！！&rdo;

太后一时冷怒，大喝之下，又是一阵呛咳。

王沛之终是不忍，回身轻缓她胸口，太后微微喘着，脸上浮出罕见的柔弱神情‐‐

&ldo;沛之……不要再做隐士了，回朝中帮我吧！&rdo;

王沛之微微皱眉，正欲回绝，却听太后又道：&ldo;你退隐之时，正是英年，这二十余年，生生躲在府中，不问世事‐‐这般的牺牲，便有再多的罪孽，也已经赎清了……&rdo;

&ldo;如今朝中乱象已深，皇帝又和我并不一心，若是连你也不愿助我，我还不如被平王一剑刺死痛快！&rdo;

太后咬唇，忧郁，然而决然地说道。

王沛之意甚踌躇，眼前光影变幻，一时是太后忧郁而期待的神情，一时又是二十六年前，遍地尸体，僵冷血污，睁着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阴冷地瞪着他。

他双拳紧握，不自觉，流出血来，染上了青色衣袍，亦是无所觉察。

太后从旁瞥见，正欲再说，却听廊下有人细声禀道：&ldo;静王千岁求见娘娘。&rdo;

她叹了口气，示意王沛之回到秘室之中，打叠起精神，起身正衣，接见自己的庶子。

静王才一进入殿中，便趋前跪下，再无一言。

太后冷然正坐，也不看他，只是轻摇着画扇。

&ldo;母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