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那姑娘们慢走。”众人目送她们离去,都有些遗憾失去了一个扬名的机会。
其中有一个学子嗤笑了一声:“你们还道她们是真有事呢?明明刚刚就是直接朝我们这边过来的。”
“朱兄,听你说话,你似乎知道其中缘由?”
“无非就是看不上我们这些人罢了。她们那种地方的女人,别看是清倌人,实际上人人都有一双招子眼。我敢说,单就刚才一番话,她便已将我们身家打探清楚了。”
“朱兄这话说得有些片面了,刚只是萍水相逢罢了,什么都不了解,何必把人家姑娘说的那么难听。”
有人不高兴了,有才有貌的姑娘多难得,她们那么温柔,又怎么会是他口中的势利眼呢?
“呵,不信?不信的话你们便叫船夫跟上刚刚那艘小船,看看她们到底是要回去,还是去另寻机缘了。”朱姓学子冷笑道。
“逐光兄,这几人是何来历啊?”楚辞悄声问方晋阳。
“我也与他们不太熟,好像是与阔之兄比邻而居的友人吧。他们恰好也是本届考生,路上碰见,便一起过来了。”
“原来如此。”楚辞点点头,怪不得那伙人他一个都认不到。刚刚听那两人对话,这个姓朱的明显就是个有故事的,至于另一个人的心思,倒是好理解。
张文海身为东道主,自然是要出来说和的。好一顿劝说之后,才让两人消了气,各自走到一边去。
他在心里苦笑了几声,早知道不要随口一说了,若只他们原来这些人,气氛绝对融洽得多。看来改日他还要给楚兄他们请罪才是,今天坏了他们的兴致。
船朝着另一边驶去,那边有一个小岛,上面据说种了好多菊花。秋天正是赏菊的好时机,他们自然也不能错过了。
将画舫停靠在岸边,上岸后,众人发现这里果然种了很多菊花,红黄粉白,姿态各异。
“那边有一个亭子,不如我们去那里坐着赏景,顺便再以菊花为题,各自赋诗一首,怎么样?”
“善。”
学子们在一块总是喜欢争个先后的,虽然楚辞在场,但熟悉的人都知道,他于写诗一途,是个苦手。
然后他们到亭子之后,却发现有一群人也正朝着亭子过来。其中还有三个女人,正是刚刚拒绝他们邀约的那几个。
本来这也没什么,偏偏这里面还有一个上次与他们吵了架的吕钦均。那吕钦均也看到了他们这些人,霎时便回忆起了当初在状元楼受挫一事。
他挤到一个人的身边,指着楚辞,对其中隐隐为首的那个人说道:“尚恩兄,这人就是那个楚辞。前些日子他大言不惭,口口声声说我们国子监的学子不如他们区区一个县学的。只可惜我与其他两位兄台于口舌上不是他的对手,无奈只能败下阵来。”
“何必和这种只会惩口舌之快的人计较呢?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看几本书。”厉尚恩淡淡地道,他的不计较,不是因为胸襟宽大,而是因为自视甚高。
“尚恩兄说的极是啊,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今年省里的贤良方正匾颁给了谁?”
厉尚恩本以为那块匾额是他囊中之物,却没想到,竟被一个无名小卒夺走了。当初发榜时他也没去看,原来就是他吗?
“呵,区区一块匾额,又算得了什么?”他嘴里说着,脸色却冷了下来。
楚辞他们正把韵脚限了,准备做诗,忽然见刚刚止步不前的那伙人又朝这边走了过来。
“众位可是在题诗?你我同为西江省学子,不妨让我们也参加进来,一同题诗如何?”
厉尚恩笑着说道,用的却是不容拒绝的口吻。
“你可是国子监的厉兄?”楚辞他们这堆人里忽然有一个人叫了起来:“我有一个好友就读于国子监中,他说厉兄才华横溢,每次考试都排在第一位,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啊!”厉尚恩的颈侧有一红色胎记,这人就是根据这个,猜测出来的。
楚辞看了一眼那个拍彩虹屁的,正是刚刚与那朱姓学子争论,似乎是叫做苟天赐的人。
第102章谜一样的光环
“我一向不擅诗词,若只是同窗好友之间互相交流,那写一写也没什么。但如若是存了比试之心,要一较高下的,我还是不献丑了,各位请自便吧。”
楚辞坦然示弱,笑得温柔和畅。他这话一出,谁也不能说他什么。人家已经明说不擅长了,你还偏要和人家比试这个,那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吗?
厉尚恩心里哼了一声,觉得这个楚辞果然是很狡猾的,竟然以退为进。但他已经放出话来,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于是,楚辞就坐在一旁,看着他们题诗。其实自古以来,写得好的菊花诗多不胜数,他就是随便从脑子里掏出一首,也绝对能胜过这些书生一筹。
但是,这到底不是自己的东西。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风格一般来说是不会变的,像是前一刻还在意气风发“数风流人物,还论今朝”,下一刻就变成了“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在这以诗抒怀的古代,别人会不会认为这个人是精分呢?
与其脑中的诗词用尽之后被人揭穿,还不如一开始就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好了。
在他脑海里胡思乱想之际,那边一柱香已经燃尽,各人的诗也新鲜出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