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小鸟看见石碑刻字时,僵硬规整站在横杆上,紧张得炸起呆毛。
江念莞尔,又对着坟头自言自语:“他挺好,你一定会喜欢他的。师兄在炼化沉水河,约莫马上就要化神了,七杀宗现在也不怕被人欺负,在仙魔两道横行,挺好。”
她踢踢鸟笼,“喂,你也说几句啊?”
谢清欢身中咒术,无法言语,只好歪头,“……啾?”
江念:“师父你听,他的声音也很好听,是不是?”
她忽而想到,当时发现天枢峰底的青鸾羽毛时,师兄曾给过她一本古籍,说是师父留下来的。泛黄纸页中,唯有青鸾那页折痕明显,宛若被翻阅过无数次。
山中子在这个惟天赋论的修真界,也许资质不能算好,但一定是个聪明的人。
当年九华山掳走她,师父知道吗?这些年来,是强装不知吗?
江念皱眉,又想,师兄也是知道的。
那当年……七好门之祸,也许并非只是单纯的纨绔仙二代看上弱小宗门美貌少女,企图强抢豪夺引起的一出惨案。但已过经年,知情人俱归泉下,真真假假,谁也说不清了。
她仰头看向天空,深蓝天幕上,一轮亘古明月。
霜月高悬,银白月辉朗照大地,山林披上层朦朦胧胧的白纱。
少女小脸瓷白,杏眼柔软,抬起眼望着月亮,神色迷惘惆怅。
谢清欢默默注视她,想过去抚平她眼里的伤感,但振翅一飞,被栏杆弹回,才想起自己还关在笼中。
小肥啾不放弃,一点一点挪到笼门前,努力歪着头,用嘴叼起金锁,小小的喙啄了啄锁,发出清脆声响。
江念听到声音,低下头。
小肥啾越狱未遂而中道被抓,心虚地收回喙,把自己缩成一个毛球。
江念一弹指,金锁应声而落,她伸出手指,小肥啾歪歪脑袋,跳到她的手上。
她捧着小小软软的一团毛球,胸腔中好像有一只小鸟在打滚,麻麻痒痒,于是慢慢低下头,亲了亲它的身体。
小鸟身体更烫,不堪承受般,浑身无力软软卧在她的掌心。
江念亲了口,又把它重新丢回金笼里,然后提着鸟悠悠转到十殿阎罗找君朝露。去的时候,君朝露正扛着锄头,在刑堂外挖挖填填。
青年头发扎起来,双袖束紧,弯腰吭哧吭哧挖土。
江念:……难道他要趁着陆鸣和慕曦儿还昏迷,把他们两人埋进土里?重复七杀宗和谐有爱的师门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