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渊与锦蓉几乎是同时脸上变色,一同看向她。
林夫人冷冷地道:“有些事情该说,有些事情不该说,你们已经有了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说话做事先掂量掂量。”
文斓站在屋子中央,突然间紧张起来,不知道是该听父母的,还是该听奶奶的。只是气氛一下子变得阴郁可怖,他的小脸带着一丝试探和询问,看向他一心一意依赖的父亲。
可是父亲为什么变得沉默了,也不回应他的目光了?而母亲呢,眼神中那股兴奋的、歇斯底里的眼神,是多么的奇怪
林夫人忽然笑了笑,走过来牵着文斓的小手,对静渊和锦蓉道:“今天是中秋节,咱们好好过一个团圆的日子,静官儿,你该去盐灶就去盐灶,晚上一定记得回家就是,多年的规矩还是得守的。”不待他回答,低头对文斓道:“文斓,过来给奶奶捶捶腿。”
文斓哦了一声,朝林夫人走过去,静渊忽然开口道:“母亲,我今天不去盐灶了。”
林夫人故作讶异:“哟,你当东家快十年了吧?每一次中秋可都是和伙计们一起过的呀,这是唱的哪一出?”叹口气,笑道:“你是心疼儿子吧?想在家里陪文斓,是不是?”
静渊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咬着薄薄的嘴唇默不作声。
锦蓉忍不住了,她已经憋了好久的话此时在心中如汽水般翻腾着,烧得喉咙都疼了。
对林夫人颤声道:“母亲,我……我有话要跟静渊说。”
林夫人心不在焉地挥挥手:“过完中秋再说”
“母亲,”静渊微蹙着眉头,抢着道,“七七回来了。”
林夫人宛如被一把尖利的刀轻轻在眉头上刺了一下,平静的脸突然抽动了一下。锦蓉楞楞地看着静渊,用力咽下唾沫,胸口止不住地快速起伏着。
林夫人看了一眼锦蓉,略显无力地冷冷一笑,道:“媳妇儿,说吧,如今没什么不可说的了,你要说什么?”
说什么?我该说什么?锦蓉不停地问自己。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了,我就说吧?可我没什么好说的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她默然无语,转身就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似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来笑了笑:“我去看看厨房的菜,静渊今天既然不去盐灶,晚上肯定是在家里吃饭吧?”
她如此反应,让林夫人和静渊都有些诧异,静渊想说:我并不打算在这里吃饭。可锦蓉飞快地转身,快步就往前走。
文斓完全不明白大人们在搞什么名堂,见母亲神色不对,跟着追了出去。
林夫人看着静渊:“她哥哥如今可是盐务局长,你不要太过了,好歹给她留点面子。”
“六年了,”静渊的眼睛盯着地板,“我自问对得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