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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张咏听说，笑道：&ldo;这有何难？我一句话就能替判官打发走这兄弟二人，包教他们再无二话。&rdo;

来到公堂，沈氏兄弟犹站在那里，怒目相向。张咏便上前先问哥哥道：&ldo;你弟弟几次来开封府投告，说你们父亲逝世之后，一直由你掌管家财。他年纪幼小，不知父亲传下来的家财到底有多少，说你分得不公平，亏待了他。到底是分得公平呢，还是不公平？&rdo;沈彦道：&ldo;分得很公平，我们两家的财产完全一样多。&rdo;

张咏又问沈章。沈章愤愤道：&ldo;当然不公平，哥哥家里财产多，我家里少。&rdo;沈彦忙道：&ldo;一样的，完全没有多寡之分。&rdo;

张咏道：&ldo;你们兄弟争执不休，哥哥不肯承认不公，弟弟始终不服，不断告状，难道是想让开封府派人去你们两家一一查点财产，弄清楚到底谁多谁少？眼下我倒有个主意，包管能令你们两家都满意。&rdo;

沈氏兄弟齐声问道：&ldo;什么主意？&rdo;张咏笑道：&ldo;哥哥一家人，全部到弟弟家里去住；弟弟的一家人，全部到哥哥家里去住。你们回去后立即对换，由开封府派官吏监督。哥哥既说两家财产完全相等，那么对换并不吃亏。弟弟说本来分得不公平，你分到了哥哥的财产，这样总该公平了罢？&rdo;沈氏兄弟闻言面面相觑，再也无话可说。

堂上堂下无不称妙，程羽连声道：&ldo;对，就该如此判处。你们兄弟快些回家去对换，本官自会派人前去监督。从此后，哥哥的财产全部是弟弟的，弟弟的财产全部是哥哥的，双方家人谁也不许到对家去。&rdo;沈氏兄弟不得已，只能拜谢下堂。

程羽笑道：&ldo;张公子如此智慧，当真令人刮目相看。不知可否愿意来开封府屈就？若能早能得到你这样的人才，一大堆疑案早该迎刃而解，案头的卷宗也不会堆得这般高了。&rdo;张咏连连道：&ldo;不敢当，不敢当。&rdo;向敏中也道：&ldo;张兄才智过人不假，不过他性情豪爽，直言无忌，实在不适合当京官。&rdo;

程羽知道其意不在仕途，难以勉强，问道：&ldo;二位一大早来开封府，可是有什么急事？&rdo;向敏中便大致讲了王全斌的案子。

程羽道：&ldo;既然呆子已经收押在开封府狱中，官家又亲自关注此案，我自会立即派得力官吏录取口供，准备好卷宗。等一切妥当，再送去汴阳坊请几位签字画押。&rdo;又问道，&ldo;寇准人呢？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来？&rdo;张咏道：&ldo;他有点私事去邢国公府上了。&rdo;

程羽道：&ldo;噢？&rdo;微一凝思，道，&ldo;二位请进来随我来，程某有几句话。&rdo;领着张咏、向敏中进来自己休息的内堂，道：&ldo;二位公子并非官府中人，却能查清如此错综复杂的迷案，好生令人钦佩。程某这是真心话。昨日当着皇长子赵相公的面，寇准已经将所有事情经过都说出来了，包括你们曾怀疑是我派人劫走高琼之事。你们别怪寇准，是我逼他这么做的。&rdo;

向敏中道：&ldo;我们本该早向判官禀告实情，只是毕竟不朝廷中人，顾忌良多，还望判官体谅。&rdo;程羽摇头道：&ldo;我怎会怪你们？你们几个从极小的细节一点一滴地发现了真相，这份才智非常人莫及，真该庆幸大宋有你们这样的子民。&rdo;

向敏中道：&ldo;事情到这个地步，与北汉、契丹的和谈还能成么？&rdo;程羽道：&ldo;和谈由皇长子主持，他自然是要极力促成，本朝立国以来，还从未与两国通好，这可是开天辟地的大事。况且眼下朝廷对南唐用兵已露端倪，无论北汉、契丹来大宋有什么动机，只要能暂时稳住对方，圣上是不会再计较的。&rdo;

张咏道：&ldo;这么说，北汉人借出使之命押送南唐囚徒来我大宋，契丹人堂而皇之在京城内挖地道劫人，都不会再有人追究了？&rdo;程羽道：&ldo;如果追究这个，契丹人就要反过来问你高琼到底是谁，他为何要招供是契丹刺客？你怎么回答？&rdo;张咏道：&ldo;我明白了，对方各有把柄被握住，干脆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rdo;

程羽道：&ldo;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古以来，一旦开战，遭罪最大的都是是双方的老百姓，若真能将错就错，大宋跟北汉、契丹就此达成和议，又何尝不是一件大好事呢？&rdo;

张咏本以为程羽叫自己和向敏中进来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听到这里才肃然起敬，道：&ldo;不错，正是这个道理，多谢判官赐教。&rdo;

程羽道：&ldo;所以我希望你们几位能全力以赴，促成这次和谈。&rdo;张咏愕然道：&ldo;我们不过是平民百姓，如何能影响朝廷的外交时局？&rdo;程羽道：&ldo;不，不是让你们去游说官家，而是请你们多加留意这次和谈，若是有人从中破坏，希望你们能尽力阻止。&rdo;

张咏惊道：&ldo;有人要破坏和谈么？莫非是南唐？&rdo;程羽摇了摇头，道：&ldo;也不是北汉和契丹，这两国也想顺水推舟，同中原恢复官方贸易来往。&rdo;张咏更是惊讶，道：&ldo;难道是我大宋自己人要破坏和谈？这人是谁？&rdo;程羽不答，只目光炯炯地凝视着他。

张咏还要再问，向敏中忽插口道：&ldo;我们已经懂得程判官的意思了。&rdo;程羽道：&ldo;嗯，这就去吧。多谢二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