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随意挑了几样,递与那尚衣监的人,轻声道:“衣监按照这几个图样随意打几个簪物便成,至于镶什么宝,我信任衣监的眼光,都由你来选。”
尚衣监恭敬应是,临行前,还觉得这位容良娣,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尚衣局的人离开东宫后,丹香呈来了东宫这一月开销的账簿,交由容晞过目。
容晞半绾乌发,髻边只簪了一清雅的玉兰发钗,皎丽的侧颜看着很是沉静,她羽睫浓长,看账簿时垂着眼目,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
如此美人图,自是让人欣赏万分,亦移不开眼目。
丹香眨了眨眼,总觉得容良娣很像从前的那位容姑姑,姓氏一样,嗓音亦一样。
她入东宫后,从未向她询问过下人的姓名,却能识得每一位宫女和太监姓甚名甚。
这一个多月中,也做着容姑姑之前的差事,替太子打理着东宫琐事。
丹香为容晞呈上了清茶,置于檀木小案后,轻声劝道:“良娣…您怀着身孕辛苦,先歇一歇罢。”
容晞颔首,美目却没从帐簿移下。
见丹香仍站在她身侧,容晞不禁淡哂,细声回道:“过段时日,东宫有了正妃,我便能做个闲散的良娣,现下还是要替殿下料理好这些琐事的。”
丹香见容晞提到正妃二字时,表情很是平静,不禁有些沮丧。
前阵子礼部的人来,教容良娣修习礼仪,她学得极快,到如今那一举一行亦是典雅雍容,丝毫都不像从民间来的,气质反倒像世家小姐。
她生得又如此貌美,不就是身份差些。
若论旁得,容良娣哪一样,都配的上太子。
丹香在心中为容晞不平,低首又道:“良娣放心,就算有新人进东宫,太子心中最重要的女人仍是良娣,谁都越不过您去。”
这话语罢,容晞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账簿。
虽知丹香是在替她这个主子说话,但容晞亦不想让她有这种失格的僭越想法。
她语气稍作微沉,对丹香道:“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讲,若让旁人听去,会给太子添麻烦。”
丹香立即认错应是,不敢再多言半句。
容晞将丹香引为自己近侍的宫女,便是信任她的。
但纵是信任,亦要懂御人之术,不可让她身侧近侍的女使逞口舌之快。
因为日后,丹香的一言一行,即代表着她的一言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