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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第1页）

&ldo;啊‐‐啊‐‐&rdo;惨叫声连连在松林响起。

&ldo;快跑！快跑！此人有武功！&rdo;不一会七、八个彝族土匪作鸟兽散，扶起受伤的同伙，消失在密林中。

&ldo;必须赶快离开这里！&rdo;毛公牛想着可怕的后果，加速向五道箐前进。

前面就是黑桃村了，那可是毛公牛小时候游玩的地方。他记得自己三岁时因瘟疫流行，父母染病无钱医治而双双离去，自己成了一个孤儿，从此浪迹天涯。没有吃的，只有厚着脸皮去舔盘子或在垃圾桶里捡别人的剩饭剩菜；没有睡的地方，就只有在山洞或大街的角落像狗一样蜷伏着睡一睡……

太阳已经靠近了西山峰，橙红的光从山峰上浸淫下来，染红了黑桃村。半坡草坪上，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正赶着一群羊，唱着山歌走下坡来。

太阳落山（哟）螺髻山阴，

螺髻山老鹰（嘛）要起身，

老鹰起身（嘞哟）一大群，

阿哥起身（嘞哟）孤单人。

&ldo;这不是当年我在放牧时唱的牧歌吗？这声音多么的亲切啊！要是我父母还健在，我也许已在这黑桃村安家落户了。可我逃亡到东北去与日本人勾搭成了汉奸，当上了由冈村宁次亲自组织起来的&lso;神风特攻队&rso;队长，如今为了隐瞒身份我又在监狱里通过周宗迅的介绍又加入了国民党，成了中国监狱的逃犯！我恨万恶的旧社会啊，是它夺去了我父母的生命；我也恨这些共产党，是他们把我关进了监狱！&rdo;

太阳落山（哟）翻大山，

躲进密林（嘛）没有家，

一步踏在（嘞哟）树垭上，

心头犹如（嘞哟）刀在插。

顺着那小孩的音调，毛公牛也情不自禁地边走边哼唱了童年的歌谣来……

&ldo;孩子，天要黑了，快回家了！&rdo;那哼唱牧歌的孩子母亲喊着放羊的孩子，从毛公牛身边走过。她回头看了一眼那陌生的男人，突然觉得这人走路的姿势好熟悉，她想到了另一个熟悉的男人：&ldo;喂，赶路的那个人，你是不是毛公牛！&rdo;毛公牛只顾埋头赶路没有看清对面走过来的女人，现在突然有人在问他，他转过头一看，那女人正是与自己同村长大，他人生第一次初恋的女人！他的眼睛放出了奇异的光彩，心里一阵激动。

&ldo;大姐，你是问我吗？&rdo;毛公牛很快镇静了下来，故意装聋卖傻。

&ldo;我不问你问谁！&rdo;那孩子的母亲不悦地说。

&ldo;你刚才问我什么？&rdo;

&ldo;我问你是不是从小在黑桃村长大的毛公牛。&rdo;

&ldo;我……不是！&rdo;毛公牛否认后，怕被对方认出来，话音一落就加快脚步走了。

那女人又远远地看着毛公牛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在山垭的尽头。

&ldo;好险啦，差一点被她认了出来！&rdo;毛公牛惊出一身冷汗，&ldo;看样子不能再走大路了，必须走小路！&rdo;

毛公牛在一棵大树的树洞里呆了一晚，决定起一个大早，趁路上无人时多赶一点路。

骄阳似火，悬挂在螺髻山的上空，绵延的群山莽林静谧得令人生畏。

&ldo;怎么办？&rdo;毛公牛见骡髻山高耸在眼前，东面山麓下仅有唯一的一条小路可通往南边。&ldo;我是逃犯，万一监狱在前面设立卡子，若被他们逮住完不成党国的任务那可是对不起蒋总统！&rdo;毛公牛望着天空高飞的雄鹰，有点想如非非，&ldo;要是我是一只雄鹰那该多好，一下子就可以飞越这莽莽大山。可我不是啊！但若果不走这条路，则只有翻越螺髻山，那又谈何容易？&rdo;

螺髻山地跨西昌、普格、德昌三县，南北长64公里，东西宽35公里，其主峰也俄额喻峰海拔4359米，形如一青螺，又似螺形发髻，故名螺髻山。古书云：&ldo;大螺髻山，穹隆崔嵬，拔地千宵，其水绵绵遥逦如虹。亘一百七十余里，山中冰化源泉，烟霏林箐，露零芳草，水靡奇石，百鸟飞鸣，群兽啸舞，阳蒸荫郁，烟烟云云，静而成岚，动而成风，升而出云，降而作雨。&rdo;

毛公牛在原地来回地走动着。

&ldo;冲过去！我不信中国监狱会这样快地追到这僻静的小路上来！&rdo;毛公牛望望天空，但觉此时天色尚早，壮起胆子大步朝前走去。

这时一个赶羊的小孩赶着五、六条山羊从前面走了过来。他仔细一看原来就是昨天牧羊唱山歌的那个小孩。路太窄，他站在路边给羊让道。

&ldo;小朋友，听说前面设了卡子，是怎么回事？&rdo;毛公牛其实并不知道前面有没有卡子，他是故意如此，想从小朋友口中导出一点口风来。

小朋友看见这个昨天遇见的人很主动地为他的羊让道，冲着毛公牛一笑：&ldo;是啊，已设立好多天了。听说城里的监狱跑了犯人，解放军的公安战士正在捉拿。那里还贴有犯人的相片呢！&rdo;小孩说完向毛公牛看了一眼。

&ldo;那里的解放军叔叔很多吗？&rdo;

&ldo;有六七人。&rdo;

毛公牛以为只有一二个解放军，他想凭自己的武功和枪法对付他们是绰绰有余，没想到会有六七人。

小孩看着毛公牛不说话，又仔细地打量起毛公牛。

&ldo;叔叔，我觉得你好面熟，特别像一个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