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什么事?&rdo;
&ldo;自从处于所谓的革命时期以来,什么也没有变化……&rdo;
&ldo;8月份,总归有了点变化吧。&rdo;亨利说。
&ldo;8月份,人人都说一切都要大变,可跟以前几乎没有两样:吃得最少干活最多的还照旧是这些人,可大家仍然觉得这样很好。&rdo;
&ldo;这里谁也不觉得这样很好。&rdo;亨利说。
&ldo;可大家都凑合。&rdo;纳迪娜气呼呼地说,&ldo;无奈,只得浪费光阴去干活,这就已经够让人恶心的了;要是做了活连肚子都填不饱,我呀,宁愿去当强盗。&rdo;
&ldo;我完全赞同,我们意见完全一致。&rdo;亨利说,&ldo;可再等等吧,您太急于求成了。&rdo;
纳迪娜打断了他的话:&ldo;瞧您说的,就像是我家里人,唠唠叨叨地跟我解释来解释去,说什么应该等一等。可我根本不信。&rdo;她耸了耸肩膀,&ldo;说实在的,谁也不作任何努力。&rdo;
&ldo;您呢?&rdo;亨利笑眯眯地问道,&ldo;您是否作了点努力?&rdo;
&ldo;我?我还不到作努力的年龄。&rdo;纳迪娜回答道,&ldo;我算什么!&rdo;
亨利哈哈地朗声大笑。
&ldo;别伤心。您会长大的,年龄嘛,长得快着呢!&rdo;
&ldo;快?长一岁要过三百六十五天!&rdo;纳迪娜说。她耷拉下脑袋,一时默默无声地在心头琢磨。蓦然,她抬起双眼:&ldo;带我走吧!&rdo;
&ldo;去哪儿?&rdo;亨利问。
&ldo;去葡萄牙。&rdo;
他淡然一笑:&ldo;我看这不太可能。&rdo;
&ldo;只要有点儿可能就可争取。&rdo;他没有回答,纳迪娜紧紧追问:&ldo;为什么不可能?&rdo;
&ldo;首先,上面不会同意让我们两个人走。&rdo;
&ldo;算了吧!您谁不认识。就说我是您的秘书。&rdo;纳迪娜的嘴巴在笑,可目光热切而严肃。他一本正经地说:
&ldo;倘若我要带什么人的话,那是波尔。&rdo;
&ldo;她不喜欢旅行。&rdo;
&ldo;可她乐意陪伴着我。&rdo;
&ldo;整整十年,你们朝夕相处,她还没见够?多一个月少一个月,这对她又有何妨?&rdo;
亨利重又露出笑容:&ldo;我回来时一定给您带桔子。&rdo;
纳迪娜的面孔沉了下来。亨利的眼前出现了一副纳迪娜吓人的面孔。&ldo;您知道,我再也不是八岁的小丫头了。&rdo;
&ldo;我知道。&rdo;
&ldo;不,在您眼里,我永远是个用脚往壁炉里乱踢的脏丫头。&rdo;
&ldo;才不是呢,证据是我请您跳了舞。&rdo;
&ldo;噢!这是一次家庭聚会。可您不会邀我陪您一起外出。&rdo;
他颇有好感地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至少有了这么一位姑娘希望能换换空气。她希冀许多东西,新鲜的东西。可怜的丫头!她确实未有过任何机遇。骑自行车去法兰西岛,这差不多就是她作过的全部旅行了。清苦的少年时代,再说,那位小伙子死了。她好似很快得到了自慰,可不管怎么说,那总还是个可怕的记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