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一起玩热闹,钟恒你说呢。”
“随便。”钟恒灌了口酒,拎起书包,“先走了。”
许明辉一愣。
赵则疑惑,“哎,去哪儿啊,一道啊。”
“别跟来。”钟恒丢下一句,径自出了门。
六路公交不好等,尤其是错过了放学时的那一班,许惟等了七八分钟,总算赶上了。
她前面有三四个人,等她上车后,后排还剩了几个空位,她过去坐下。
车开了。
外面天色还没黑,一点霞光透过车窗落进来。
许惟盯着窗外看了一会,转回脑袋,视线倏地停住。
几米之外,钟恒靠着扶杆,正看着她。
见她望过来,他嘴角弯了弯,破天荒地给了她一个笑,漆黑的眉眼瞬间变得柔和。
这距离并不远,中间也没有任何障碍物阻隔视线。
那身怎么都穿不齐整的校服,还有那皱巴巴的书包……
可不就是钟恒么。
许惟看得十分清楚,一时瞠目。
气质这种东西她没有研究过,也说不清,但她直觉一个人的气质应该是相对稳定的,不至于因为一点表情的变化而有太大的翻覆。
然而,好皮相似乎是天生的福利。
有的家伙不过是翘了翘嘴角,弯眉一笑,就能从高傲刻薄讨人厌的炸毛野猫变身为暖粉色hellokitty
实话讲,有点儿惊悚。
当事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还靠在那,很散漫的站姿,挂在胳膊上的书包随着车的颠簸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许惟看着他的时候,他也没有转开脑袋,就那么迎着她的目光。
“……”
许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可能是在表示友好。
为什么呢。
只可能是因为那天游泳的事。
这么一想,早上那个炸药包似的巧克力也能解释通了。
林优是开了天眼么?全被她说中。
许惟没处理过这种状况。她猜钟恒大概在还人情这件事上也没什么经验,所以把事情整到了奇怪的方向上,巧克力什么的……有点一言难尽。
薄荷糖在许惟的舌头上翻了几遍。她想着要怎么跟他说。
车一路行了四站,没人下,上车的人倒不少,都挤在扶杆旁,有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往那一杵,把钟恒整个都挡住了。
到了区医院站,一下子下了半车人,车里空气都清新了。
许惟旁边的座位空了出来。
钟恒靠在那看了一会,车快要到下一站时,他直起身,提着书包走过去。
他坐下了,看见许惟正看着他。
这距离不到半米,她抬着脸庞,窗外的风将她的头发丝吹得一起一落。
“巧克力我吃了。”她突然开口,钟恒闻到了一丝薄荷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