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寒假了,几个托关系留实验班的艺术生都准备去外地集训,一过完年就得到处飞机火车地去参加校考,多的能赶十几场。
艺考高考双重压力,值日的时候在后排那片儿一扫能扫出来一大团头发。
石宇杰同桌辛凯也是艺考大军一员,他不是正经学的,临高三学不下去文化课了才走的艺考。其实根本没捷径,也没跳板,就桌上多了一堆数字媒体专业书,专业课跟不上文化课学不进,高考线也没比别人低多少。
像这样情况的学生还有很多,每年为了不拉低学校本科过线率,下游学生甭管合不合适都被老师动员去学艺术,届届如此。有的能学艺术出头进好院校,有的在外头集训就玩儿得跟高三脱了轨,最后还是家长继续砸钱上民办。
“走了兄弟们,”课间,辛凯几个把桌洞柜子都清空了,下周直接飞外地,“四月份见。”
班里其他人对这几个走没什么感觉,但石宇杰天天跟他们混一块儿,这一来显得非常孤苦无依,拿着垫底儿的成绩继续硬着头皮学文化课,整个人都是绝望的:“等你们回来!”
后排一下子空了,石宇杰收拾桌子往前搬了一排,跟陈文龙一样单人单桌,看着怪可怜。
下课的时候贺中鹤去慰问他:“没事儿,正好上课别斗地主了,学学习。”
“我是真学不下去了。”石宇杰趴桌子上,小眼儿痛苦一眯,更找不见了。
“能学一点儿是一点儿,”贺中鹤拉了个凳子坐到他旁边,往他兜里放了个棒棒糖。
“我他妈太怀念咱俩同桌整天不着教室那时候了。”石宇杰感慨,“翻|墙拿外卖、跑邻校看美女、双排开黑、本子五子棋,爷的青春。”
“然后你五子棋还是一分钟内必败,美女一个没谈上,游戏天天掉段,还吃胖了。”贺中鹤拍了拍他,“还五个月呢。”
“其实我有个想法……”石宇杰“啧”了一声,“你说现在学艺术是不是太晚了?我看人辛凯那专业书,也不算太难啊……”
“还一个多月艺考,你比人家至少落了半年。”贺中鹤很佩服他能冒出这种大胆的想法。
石叔对他很严,石宇杰典型烂泥扶不上墙,高二暑假之前他跟家里提过想走艺考,石叔没同意,吵完一架还把他赶出来一晚上,半道学艺术这个事儿且不说可不可行,首先他家长那儿就过不了关。
“你能匀给我一点儿分我也就不想这个了,”石宇杰想了想,“要不你跟我同桌带带我……”
“哎,”雁升刚好上完洗手间路过,看了眼贺中鹤,“这商量什么呢?”
跟在他后头进教室的是郭瑶和张楠,郭瑶跟这仨打了个招呼,准备回位,被张楠拉住了。
“怎么啦?”郭瑶很疑惑,平常很少有什么除了学习之外的东西能吸引张楠。
“他们,”张楠推了推瓶底眼镜,指向贺中鹤和雁升那边,小声而快速地说,“谈恋爱了。”
“谁们?”郭瑶吓了一跳,顺着她指的方向又看了一遍,确定那边只有他仨,“差不多脑补一下就行了,这让鹤听到多膈应。”
“贺中鹤和他那个小伙伴。”张楠摇头,“以我期末成绩作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