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贺中鹤往那边看了看。
过了一会儿,有带着帐篷从那边来到礁石滩的,往后一指,跟这边的人说:“有跳海的。”
“怎么样了?救上来没?”一个大叔问。
“救上来了,连淹都没淹着,一高中生。”那人说。
沙滩那边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是女孩的声音,人慢慢越聚越多。
雁升和贺中鹤往回走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沙滩上聚着的人也几乎散尽了,几个人搀着一个女生正往沙滩车上走。
女生看背影有点儿眼熟,身材很胖,不住地抽噎号啕。
搀着她一条胳膊不断跟她说话的人就不只是眼熟了,两人从广场路上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他的脸。
刘湍。
“那不刘医生吗?”贺中鹤有点儿惊讶地看着那边。
回家把帐篷之类的放回地下室,吃过早餐,两人直接去了医院。
今天来口腔科的人倒不多,挂上号等了几分钟就轮着了。
进诊室的时候刘湍刚匆匆从更衣室后门进去,换上白大褂坐下来,疲惫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躺那儿吧。”
贺中鹤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刚才我好像在海边看见你了?”
刘湍很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苦笑一下:“看见了啊?那是我妹。”
贺中鹤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转头跟雁升对视一眼。
“没什么事儿吧?”贺中鹤躺到手术台上。
“没事儿,但是精神状态不大好。”刘湍戴上口罩,只露一双遍布红血丝的眼睛,“昨晚上一家人过阳历年,老太太说了她两句,她就自己跑出去了,明天得再送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她也是我们学校的吗?”贺中鹤突然想儿什么,那个体型庞大的背影。
“猜对了。”刘湍带上手套,撕了他下巴上的无菌贴,消毒之后揭了下痂,“有点儿疼,忍忍。”
贺中鹤正狗血放飞的思路瞬间被下巴一阵钻心的疼揪了回来,倒抽一口凉气。
边撕疤边剪线,除了疤被抠开的时候特别疼,一截截线被从肉里抽出来的感觉也很难受。
今天刘湍话没那么多了,毕竟自己妹妹出这种事,搁谁都消沉。
“行了,再贴两天创可贴,三天后才能碰水。”刘湍坐到电脑前,“是疤痕体质吗?”
“不是。”贺中鹤从手术台上下来,这拆线竟然比缝针还疼,毕竟没打麻药硬往下抠,疼得都发酸了。
“买舒痕膏之类的抹抹,里头那层线过几个月才能溶,碰着可能还有点儿疼,稍微躲避着点儿。”正交待,刘湍手机在兜里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皱了皱眉接起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