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音知道,高中就去当兵,没正儿八经地上过大学,是他一生之憾。
房子大,但没有半点单身男人的邋遢懒散,起床后的被毯一定铺得整齐,拉开衣柜,西装衬衣最多,成套成套地挂在里头。再往下的抽屉里是贴身衣物,叠得四四方方,清一色的黑。
周启深到家的时候,赵西音在厨房忙着,听见声音也不用出来看,直接喊道:&ldo;周启深,你赶紧过来帮个忙。&rdo;
周启深拖鞋还没换上,松了行李箱,赤脚走了进来。清香阵阵,热气腾腾,葱姜辣椒色泽鲜艳地装在碟子里。灶上煲着汤,咕噜噜已经沸滚。
&ldo;这个好烫,你拿起来。&rdo;赵西音指着汤锅,纤纤细指上还有未干的水珠。
周启深乐的,&ldo;你就不怕烫到我啊。&rdo;
&ldo;烫伤了再说吧,你医药箱里不是有绷带吗,自己扎两圈。&rdo;赵西音笑嘻嘻地说。
笑容明亮,舟车劳顿的疲倦瞬间一扫而空,周启深视线低至她腰间,&ldo;没系围裙?&rdo;
&ldo;没找到。&rdo;
周启深没说话,转身去了卧室,再进来时,拿了件亚麻西装就往她腰上系,&ldo;凑合用吧,别把你衣服弄脏了。&rdo;
赵西音低头看了眼,&ldo;你还有这个颜色的衣服?&rdo;
&ldo;嗯?&rdo;周启深没注意,这会仔细留意,才想起,&ldo;这是顾和平的,上次在我家睡落下了。你去外边儿吧,我来弄。&rdo;
赵西音没让,&ldo;你休息。&rdo;
周启深也不再坚持,听话地离开厨房。
吃完饭后,赵西音收拾完出来一看,见他靠着沙发,一脸疲倦地阖眼,右手不断掐自己的眉心,时不时地甩了甩脑袋。周启深头疼又犯了,大概适应不了南方的湿冷,在上海就不太舒服。
忽然额间一软,就听赵西音说:&ldo;你别动,我给你按按。&rdo;
周启深略为不适地睁开眼,她站在身后,看不清表情,看不清五官,她的长发散了两缕在他肩上,一丝勾人心魄的淡香。温软的手指从额头移到太阳穴,一下一下,顺时针。
旧日之情裹着回忆呼啸而来,周启深眼眶都热了。他不敢动,不敢吭声,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吐重。唯恐一场大梦,惊扰之后灰飞烟灭。
时隔三年之后,久违的安然时刻。
赵西音伸手往他脑门上忽然一弹,&ldo;周启深,你还能不能好了?&rdo;
力气不重,故意的。
周启深侧过头,嘴角笑意淡淡,无赖到底,&ldo;没敢死,也不敢好,我得撑到你回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