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拐杖,琅琊站起身。
西傲开门进来时注意力全在琅琊上,也没注意到那根拐杖,如今看琅琊这一拿,他不由拧起一道粗眉:“这是什么?你怎么会拿着拐杖?莫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无事。”琅琊从容起身,把拐杖撑到胳肢窝,在地上点了二下后,道:“只是最近身体略有不便,过些时日便可全愈了。”
都用上拐杖了还怎么能叫没事?!
“堂哥不必相送。”
西傲见琅琊说完就准备走,心里一急就拦在她身前。
咬着牙道:“你这模样还怎么回南商!你有伤为什么不尽早告诉我!”烦燥的揉揉太阳穴,西傲暴躁道:“我就知道,你从那么高的崖摔下去,怎会没有受一点点伤!我真是,真是愚钝!跟我走,我府上就有大夫,定能冶你的腿伤!”
商天裔在其余的地方还可以硬起声,但对于琅琊的腿伤,他实在没有立场可以喊出反对。上前轻搀扶过她,商天裔看着琅琊无声询问她的态度。
琅琊打定主意与西傲谈拢就离开,哪会在这浪费时间,轻拍一下商天裔的手以示宽慰,琅琊回头对着西傲,道:“堂兄,如今南商当家俩人都在你眼前,你若还将我留在西歧,若不是想等着唇亡齿寒?”
“唇亡齿寒?”西傲盯着琅琊拿拐杖的手。“好一个唇亡齿寒!只是这些你都想到,那你想曾想过,你这模样就是去了南商也只会拖累别人!随我走,身子没有恢复前,不许回南商!”
琅琊不喜欢西傲这样的态度,虽然起点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但在这个关头计较这些无异于死到临头还在考虑着今日的着装是否合适。
一把拂开西傲的手,琅琊的声音冷了几分。“看来堂哥还没有看清如今的情况,不过一点小伤就要退居,传出去,待南商百姓如何看我?如何看天裔!”
南商百姓还不知琅琊仍活在世,如今众人眼里,只当商天裔造反杀了自己,民心不稳又碰有北战入侵,后果如何,不必多说。若不是为了拉盟友,琅琊在收到那消息的第一刻就急欲赶回去。
西傲被琅琊一顿抢白,脸色不由几变。诚如琅琊所说,如果她不快些回去,这四国间的平衡便会被快速打破。
琅琊压了压自己的怒意,尽量让声音再次变得平缓:“堂哥,时间不等人,有关于两国合作的事,还需堂哥与西歧国君细说一番才行。”
西傲盯着那拐杖神色几变,抬头看着琅琊道:“合作之事,我自当心力为之。只是你此去,我定是不放心的。”眼见着琅琊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西傲急解释道:“我也知你要回去的心情,此话并不是要拦着你的意思,只是你现在的身体……”声音略略停顿一会,西傲道:“你且等我半个时辰,只需半个时辰!”说着,不等琅琊同意急急打开门,道:“很快的,只需半个时辰,你且等等我。”
说罢,整个人急急跑了出去。
琅琊和商天裔看着缓缓合上的门,脸色各异。
半晌,商天裔道:“他想干什么?”
琅琊揉着眉骨,略显疲惫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回府里去请大夫了。咱们这回去的路上,怕是还得再多一,二个人也是不一定的。”
半个时辰后,西傲果真带来了一名大夫与两位丫环四位侍从以及一辆略显气派的马车与二辆随从车。
本是简单的两人赶程在西傲这一番布置下,俨然成了大户人家的游玩之旅。
特地挑选的马车果真要比那驴车舒服不少。琅琊半躺在马车内,喝着茶水,眯眼享受着身边几名丫环的服侍。商天裔则被挤到了一边拿着书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眼神三不五时的往琅琊脸上瞅。
而此时的北战国内,北奕的征战也引来了其余大臣的不满。
一大早,北建域就接到了大臣反对的声音。而所来的大臣正是献上嫣儿的国相。北战国本没有‘国相’一门官职,但北建域得了嫣儿大喜,便大手一挥,特批出一名仅次于他地位的臣职来。
国相对着北建域行了礼,上前道:“可汗,臣听闻太子归来了?”
北建域举着酒杯大饮一口,直到前襟都被美酒店打湿,这才松开手里的酒杯看向国相,道:“确实如此,这孩子心性子野,被那南商的女皇帝和那大将军摆了一道,心中不平,刚到就直奔着战场去了。”
国相皱着一道浓眉,魁梧壮硕的身子微微上前,沉着声道:“太子如此行为,可是不妥啊!如今天气渐冷,地上的粮草也少了,如此时节作战,对我北战不利啊!”
北建域喝得眼神迷离,听着国相的话也只是拍着胸口打了一个酒嗝,懒洋洋道:“孩子大了,做父亲的,有时候就说不上话了。”
国相阴气沉沉的眼里闪过不耐,上前看似恭敬搀起北建域,轻声道:“可汗就由着太子如此胡闹吗?这北战可是咱们先祖拼着命打下来的,若是由着太子胡闹,枉送了整个北战可如何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