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月后,周一夫把那个下人送了回来,就如同他当真是借用了这个毫无用处的下人这段时间罢了。
这样的做法,引来了各大势力的不满及反感,他们真诚严肃的想要报答,却迎来周一夫玩笑般的戏弄,这比他热嘲冷讽更令人尴尬。
各大势力商议之下,给出了反击,好吧,你喜欢戏弄人,喜欢玩闹?借下人是么?我给你一份正式的,于是长老会就专门制定了一张‘借役令’,按照周一夫当时的意思,规定可以凭借此令向联盟任何势力借用一个下人,为期十个月,在此期间,原本的主人不得干涉下人的任何举动,生死都由借役令所有者决定。
这张联盟唯一的借役令,被送到了周一夫手里,本来以为周一夫会勃然大怒,谁知他笑嘻嘻的收下了。
这借役令,就是这样如同玩闹斗气而来,从头至尾,也只有这么一张,各大势力及长老会在这件事里并不光彩,所以都下意识的不愿提及此事,知道这事的人当然就不太多。
周一夫跟东南人一战之后,回到青木学院没多久就把院长的职位传给了他的侄儿,他这侄儿就远比他圆滑机敏,青木学院在这位院长手里,逐渐开始强盛起来。
听了借役令的来由,钱自来连连喝骂:“胡闹,简直胡闹……”
若没有眼前的事,他也只会把此事当成玩笑来听,但是阻拦了他的‘大事’,就让他很是不爽了。
恨恨的盯了冬青婉清几眼,钱自来抑郁难耐,馋诞欲滴的吞了口口水,这花朵一般的女子,眼看就要到手,却又生出这些岔子来。
他咬着牙叫道:“好,那我就十个月后再来,我倒要看看,十个月后,你们还能找出什么理由?”
说完,他带着人怒冲冲的离开。
赵大牛等人松了口气,上前朝着孟执事周执事行礼,冬青婉清站在一旁,面色漠然,既没有上前感谢,也没有离去,就仿佛痴了一般。
孟执事周执事跟赵大牛几人说了几句,孟执事就朝着冬青婉清走了过去,轻声道:“真相尚未明朗,钱家那人说的,也一定是真的,你好好努力吧,争取明年能考核通过,进入青木学院!”
冬青婉清眼睛抬起来,看了孟执事一眼,她眼里没有丝毫的神采,直愣愣的没有一点活力,孟执事摇摇头,继续说道:“赵昆仑找过我为了你进入青木学院的事情,希望你不要让他失望,无论是自保还是报仇,都需要自身强大起来!”
这句话,让冬青婉清脸上现出了一些表情,也许是因为听到赵昆仑的名字,也许是因为孟执事说的内容,她眉头皱了一下,突然朝着孟执事深深行了个万福:“多谢!”
说完,她就转身朝着住所走去,赵大牛刚才误解了她,心里颇有些内疚,正要追上去说几句话劝说解释一下,被孟执事拦着:“算了,这个时候让她独自静一下!”
见到冬青婉清走过来,曾亮迎上去,张嘴想要说话,冬青婉清却面无表情从他身边走过,进入屋里,曾亮叹息一声,在她身后说道:“节哀顺变吧,昆仑去了,人生还得继续……”
话音未落,冬青婉清倏然转头,冷冷的盯着曾亮:“没见到尸体,你敢说他去了?就凭刚才那人说的话么?他说的话能信?”
一连几个问题,让曾亮有些讪讪的,没等他解释,冬青婉清目光在他脸上一扫,目光越加冷冽,还带着隐隐的厌恶:“那人手里的奴籍是怎么回事,我不想问,也不想知道,不过,从今天起,请你离开这里,我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她转身走进屋里,再也没有回头,曾亮盯着她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叫道:“我……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或许是悦灵当初……”
屋里传出冬青婉清冷到了极点的声音:“诬蔑一个失踪了的、并且还是你最亲近的人,或许,这就是你的本性|吧?”
曾亮的眼睛瞪大了,仿佛很生气,又仿佛有些慌乱,他愤愤说了一句:“你如今神志不清,我不跟你争辩,等你……”
话没说完,身后传来赵大牛冷冷的声音:“不用等了,从现在开始,你再敢踏进这屋子,我会打断你的腿!”
曾亮转过头来,见到赵大牛等人冷冰冰的瞪着他,脸上带着愤怒及不屑,周执事及孟执事站在他们的身后,一脸的不以为然。
很明显,他与冬青婉清的话,被大伙听到了,曾亮急了:“她……她此时受了刺激,胡言乱语的,等她……”
赵大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其实也想问,那份奴籍,怎么会跑到了姓钱的手里?但是婉清姑娘不想知道,我也就懒得问了,不要把人都当成傻子……”
顿了顿,他脸上闪过一丝戾气:“若非你跟婉清姑娘的关系,今日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滚吧,去找姓钱的去!”
也不怪赵大牛等人想不到,曾亮这些日子来,跟他们相处甚洽,加上又是冬青婉清的父亲,谁也不会想到,他居然会把女儿的奴籍交给钱自来。
刚看到钱自来手里奴籍的时候,曾亮显露出来的那种慌乱及难以置信的表情,让大家以为钱自来是从别的途径得到的奴籍。
能进入青木学院的人,脑筋都不会太笨,赵大牛等人也只是没有朝那方面去思考,等听到冬青婉清的话后,略微深思,就察觉到了这事其中的蹊跷。
而冬青婉清刚出来的时候因为此事涉及到自身,心里不免慌乱,第一时间也没有闲暇考虑太多,等到听闻赵昆仑的死讯后,她反而冷静了下来。
从小的苦难经历,让她生成了小心谨慎的性格,偶然察觉到钱自来与曾亮之间的眼光交流,她就留了意,待到钱自来走的时候,又给了曾亮一个眼神暗示,她就明白了,今天的事情,这个所谓的父亲定然有份。
光凭这些许的疑虑或许无法完全证实曾亮在其中捣鬼,若是以前的她,性子柔软善良,就算察觉到了这些不妥,也不会当众说出来,即便证据确凿,大约也会客客气气的让曾亮离去罢了,不过,赵昆仑的死讯,让她的心一下子坚硬起来。
她不要再做以前的她,反正这位父亲向来也不算什么好玩意,以德报怨的事情,在心情舒畅、意得志满的时候可以无所谓,但她此时却没有这样的心情!
曾亮又争辩了几句,惹得赵大牛发怒要动手,他这才悻悻然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