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做了。”周嘉渡说。
迟茉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阿初哥,今天的事情,就是一个意外,和我做不做兼职没有关系。那个人是在报复社会,他出现在哪儿,也是一个随机事件。”
“茉茉——”周嘉渡忽然加重了声音,“可是,哥哥怕。”
车厢里一下子陷入了安静。
迟茉看着车外飞速向后退的路灯、矮房、高楼,霓虹闪烁,白炽灯变成了水母,蜿蜒的立交桥化作了海底世界。
她倚着车玻璃,半颗心漂浮在海里,心底是酸酸甜甜难以分辨的滋味。
周嘉渡把车子开到了一家广式甜品店,迟茉点了一碗豆花,用勺子舀着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对面的男人虽然也点了一碗芋圆,但动勺子的次数寥寥无几,大多数时间在看着女孩吃。
迟茉咽下豆花,抬起头看他:“阿初哥,你怎么不吃?”
周嘉渡这才舀了一勺。
他有点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这不是他第一次经历重要的人遇到死亡威胁。
周嘉渡刚上幼儿园的时候,周家有生意上的仇家,试图绑架他来勒索。
那天恰巧姐姐周嘉黎也在,在他还不知道危险来临的时候,刚上小学的周嘉黎引开他,结果自己被歹徒抓走。
周嘉黎一共被带走了52小时,两天多的时间里,周家人所有人不眠不休,动用各方势力,来寻找,来和歹徒交涉。
那时年仅五岁的周嘉渡,已然知道姐姐是为了帮自己,才被抓走。
他们原本想抓的人是他。
周嘉渡永远记得那天他的恐慌、担心、自责,和无助。
而今天,他再次陷入同样的困境,他无法想象,如果迟茉真的遇险怎么办。
迟茉吃完半碗豆花,对周嘉渡说:“阿初哥,你送我回小姨家吧,再晚她们该担心了。”
“好。”他声音发涩地答道。
回去的路上陆小昀打来电话,她听表姐说了今天的事儿,立刻打来问迟茉的情况。
迟茉再三保证自己没事儿,才挂掉电话。回到小姨家,家里还没有人。
小姨前两天就已经去了实验室,林姿是在路斐家玩,等着她回来。
迟茉长舒一口气,给表姐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回来了。
没多久,林姿从对面的路斐家回来,看到她说:“你今天好晚呀。”
“嗯,今天人比较多。”
林姿刚刚一直在和路斐打游戏,还不知道发生在玳瑁胡同的恶性事件。
结果不一会儿,她收到周嘉渡的微信,是今天的新闻报道的推送。
周嘉渡补充:【是在迟茉打工的那家店,今天我和朋友恰巧经过,把她送了回来。她当时情况很不好,手上也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