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椅旁边,歪着的,挨着的,还有盘腿坐在办公桌上的男人。吸着烟,打着牌,喝着啤酒,光着膀子,剃着光头,要不上身背心掀开露到肚皮,挺着大肚子。各个年龄段的男人都有,大概十几个人的样子。
房间内,乌烟瘴气,充斥一股臭汗,臭脚丫子的,还有隐隐有股放久了的臭鸡蛋味。
陈成自己过来的,僵硬的肩膀能看出他有些紧张。眼睛也不敢四处乱看,他来找潘虎的。
潘虎虎背熊腰,方头大脸,两只赤裸的胳膊上各刺这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他坐在皮质转椅上,双脚搭在办公桌上。
听到陈成支支吾吾说的话,旁边人横眉怒眼,提着拳头就要上来教训教训他。
潘虎向上挑着眉眼,不急不躁的挥挥手,“当初是你巴着我,我才领你进来。现在你要退出去。也不是不行……”
陈成眼睛一亮,像个等待吃糖的孩子。
潘虎看着哈哈哈笑出声来,“进来就要守规矩,退,也要按规矩走,放心,你喊我一声哥哥,我也不会难为你。正巧我这边有件小事,临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帮我做……”
两天之后。
周子青没想到还能见到陈成,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周子青冷冷扫了他一眼,像是对待路边一个陌生的路人似的,擦肩走过去,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
周子青租赁一个孤儿寡母的房子,院子里一间耳房。
寡妇半身不遂,下半身不能动。只能躺在床上,少时间靠着墙坐着扎冥纸挣钱,儿子比周子青大两岁,在棺材铺学打棺材和糊纸。
母子俩人不坏,答应便宜租给周子青一间房子,也是想要周子青在家的时候能帮忙照顾寡母一眼。
周子青帮着扎冥纸和纸花,也能挣几分钱。
周子青刚把她和寡母做好的纸花刚送到棺材铺里,回来的路上没想到会遇到陈成。
无视之后,继续往前走。陈成一言不发继续跟在后面。
周子青索性停下来,冷眼看着他。也不说话。
能说的,不能说的,她都一一细细掰开了,揉碎的说完了,她希望他好,可她一番好心,似乎属于多管闲事。
陈成头发似乎剪短了,眼睛似乎不敢对上周子青冷冰冰的脸,闪躲间,低着头,也不吭声。
周子青看他一言不发的模样,心中怒气渐生,转身又往前走。
陈成又跟在后面,一句话不说的跟着,老实乖巧的有些不像话。
往前走了几步,周子青心中怒气旺盛,猛地一转身,冷声叱问道,“你跟我做什么?”
陈成抬起头,一双眼睛欲言又止的看着周子青。下一秒,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迭钱,快速的塞到周子青身上,不等她先说话询问,低着头独自说道:“这钱你拿着用,不是抢来偷来的。我只想说,要是过两年,你还没学上,我供你上学吧。”
陈成急忙说完话,不给周子青反应,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