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远志,又是摸出了张银票,交给了驿站的驿丞,以示感谢。此时,已是后半夜,大家都各自迅速回房休息。
屋内,法空放下了包裹,将绑腿卸下,正欲休息,却见门外笃笃地敲门声。
法空打开门一看,只见春娘端着一碗热粥笑盈盈地站在门口。
法空看到粥,拼命擦着嘴角的口水,奶声奶气道:“这位女施主,我不饿,还是送到柳相公的房间去吧。”
春娘却翩然一笑:“法空小师傅,那柳相公根本不让我进去,我还是把粥端给你吧。”
法空其实肚子咕咕直叫,欣喜地接过粥,往嘴里呼呼直灌,一边嘴里乌鲁鲁说道:“春娘姑娘,我是小孩子,不懂你们大人的事情,但是我们家柳少爷是个好人……”
“是啊,所以绝对不能亏待了你。”春娘温柔道,“法空小师傅,还要吗?”
法空低头戳戳手指头,害羞道:“够了,我胃口小,是小孩子。”
“这里还有……”春娘指着门外的一个冒着热气的饭桶,“都给你带来了。”
又是呼噜噜一阵喝粥声,法空喝得额头直冒汗。他擦了擦嘴,问道,“春娘,你对我太好了。”
春娘笑着看法空:“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
法空憨憨道:“为什么啊?”
……
夜色下,驿站值班房内,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牌九声。
四人坐在桌前,长城砌得正起劲。
“哎……我说,你们这龙威镖局的镖头们,倒是比我们还辛苦,住在这驿站里,还要值班?”一名歪戴衙帽的满脸胡渣的魁梧兵丁边摸着牌,边说着。
“谁说不是呢?”一位瘦脸镖师笑道,“今晚轮到我们两个,真是倒了霉了。”
“你们……是不是不相信这驿站的护卫能力?”另一名兵丁嚷道。
“两位官爷别在意……”那名瘦脸镖师堆笑道,“咱们龙威镖局,从创立时就立下了诸多规矩,晚上在任何地方,都要有人值班……”
“哎呀……臭牌……”一边还有几个兵丁看着那魁梧兵丁手里的牌,骂道。
“他娘的……滚一边去,老子玩得正欢……”那魁梧兵丁反骂道。
“现在几更了?”角落里有一名压低帽檐的兵丁忽然问道。
“快四更了。”那镖师边摸牌边说道。
那名魁梧兵丁眉头忽然一抬,额头青筋凸起,漫不经心地问道:“两位镖头,不是徐州人吧?”
“不是,只是走镖路过这徐州。”
“想家吗?”
“这话说得,官爷,谁在外不想家啊?我那八旬老母,还有贱内都等着我过年回家呢。”
那魁梧兵丁看了一眼阴暗角落的几名差役,露出诡异的表情,对瘦脸镖头说道:“现在——就送你回家,好吗?”
瘦脸镖头见那魁梧兵丁脸上突然泛起诡异之笑,心里不由得一惊,还没反应,就感到天灵盖炸裂般疼痛,两柱热血从额头流了下来。
“妈的,这家伙脑袋还挺硬,一刀都劈不烂!”那魁梧兵丁招呼着同伙道。
而另外一名镖师也感到胸口一阵冰凉刺痛,低头一看,一抹白刃从自己胸前伸出,如同雨中冒土的笋尖,他双眼绝望,还未挣扎,便身子一横,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