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夜里,床上的人并不安稳,额角细细密密沁着汗。
霍云深掀开被子,把言卿裹入臂弯,吻着她凌乱的长发,不厌其烦安抚她单薄的脊背,他有几次张开了口,忍不住想叫她一声,又咬住牙,嘴唇也被磨出血痕。
凌晨三点,言卿终于平静,秀气的眉舒展开,吐息也不再急促。
霍云深下床,离开卧室,瘦削身体有些摇晃,慢慢走入走廊尽头的露台。
春天的风还是冷的,楼下有长亮的灯光,那片庭院,卿卿头发飞扬地跑过,院中有秋千,他专门给她架的,她经常懒懒窝在上面,裙角飘荡,张开手笑着喊他“深深”。
霍云深无声无息地笑,眼眶里却有滚烫的液体落入黑夜。
他抬起手,拿着沿路上翻出的烟盒。
很久没抽烟了。
从前混日子,活着跟死了一样,那时抽过,卿卿不喜欢,他马上就戒了,后来卿卿消失,他无数次坐在家门口,点着烟看它燃烧,盼着卿卿看到,来骂他,嫌弃他。
霍云深垂眸盯着跳跃的火,点燃。
辛辣的烟气呛入喉咙,他捂住嘴,沉闷地咳嗽,脊背弯下,薄薄衣服掩不住骨节的形状。
言卿在卧室里按着额头坐起来,天旋地转。
她静了好一会儿,总算把脑海里翻腾的杂乱给压下去,缓缓恢复清明,她反应有一点慢,仔细打量了一圈周围,又拿手机看了看时间。
三点十分。
下午?
言卿蹙眉想了想,再看了眼天色,突然“啊”了声。
卧槽,是凌晨!
她晚饭后就睡了,到现在才醒?!
老公呢!
凌晨三点不在床上,他去哪了,天呐她这个没良心的,她还想着十二点一到马上给他过生日,结果居然拖到现在!
言卿急忙下床去找他,刚一出卧室,就远远看到通往露台的门半开着,里面隐隐有光。
确定了他在哪,言卿松了一小口气。
大半夜去吹风,是不是深深看她睡傻,心里失落了……
言卿抿抿唇,转头回到床边,悄悄拉开床头小抽屉,找出里面藏的一套猫咪s装,做贼似的翻了几下,实在不好意思全穿上,最后把猫耳朵发卡戴在了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