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了。”秦宇说着,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着大部队继续往里走。
“我觉得今年我们顺得太厉害了,肯定要在什么地方摔个大跟头。”易繁说,“我们直接拿了春季赛冠军,si也进了四强,洲际赛又是冠军,夏季赛再拿冠军……不合理吧?”
“你这是什么思想啊?”秦宇莫名其妙被他逗乐了,“还不能拿冠军了啊?”
“哎你别乐了我就随便胡思乱想一下,”易繁看他脸上的笑愈发明显,反手一巴掌抽在了他胳膊上,“别笑了别笑了,憋着!别笑了!”
秦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易繁越急他越想笑,等笑够了才伸手揉着易繁的后颈,另一只手从兜里拿了颗糖出来塞进易繁嘴里,酸甜的橘子味从舌尖传到味蕾,易繁用力闭了闭眼睛,不再去想更多。
今年夏季赛nk对上na,第一局bp结束后,教练惯例嘱咐两句后下了台,易繁搓搓手,深吸一口气开始指挥。
现如今nk前期以及野区的指挥权全权交到他的手上,而团战和线上的指挥权则是在温途那边,前两分钟的站位分部他快速说完后便不再多言,等着温途分析完线上之后,所有人绷紧了脑子里的那根弦。
一血爆发在中路,彭离走位不慎被对方中野击杀,忍不住啧了一声,几个人听到了连忙出声安慰。
“你看方迟那个走位,把咱们准时抱过来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水准了,你别啧啊,温途都没啧呢。”易繁边说边往自己家下路靠拢。
“我操,这突如其来的点名批评。”眼看兵线到了塔下,方迟甩出一套技能将兵线往前推,“下路能稳,你别来送。”
“可以抓。”温途无视两个人的调笑,“他们ad没大没双招,我大还有十秒,方迟闪现七秒。”
“行,”易繁不断点着自己的鼠标往下路靠拢,“方大侠我来送啦!”
“滚!”
真正gank起来几个人完全不含糊,把发声时间交给温途,温途一连串指挥搭配上上路秦宇的传送成功击杀对方下路,却因为兵线问题没能推掉对方下路一血塔,易繁和秦宇干脆把第一条小龙刷了以后才点了回城。
三十分钟,na没能在前期带起节奏获得巨大优势,nk顺利接管比赛,四十分钟推光对方门牙塔,一波获得胜利。拿下第一局的nk气势大涨,顺势拿下第二局,第三局场间休息的时候易繁在休息室里搓搓手,有些不安地说:“我们不会三比零吧?”
“万一三比零了呢?”方迟正从他包里翻糖,翻出两颗水果糖后拨开糖纸,反手往温途嘴里塞了一颗。
“但是……那可是三比零啊?”易繁紧张得坐立难安,也懒得管方迟在他包里翻糖的动作,跑到秦宇身边去拉着上单的手认真地说,“我感觉我在做梦,要不你打我一顿?”
秦宇无奈地抽回手,想了想又将手塞回去给他握着,自己捏了捏他的掌心:“打你一顿干嘛,我们三比零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训练室里的几个人愣了愣,随后都笑了起来。
他们早已不是当年一个赛季能连败近十场跌入保级赛的队伍了,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夏季赛总决赛的最后一场,是联赛里数一数二的顶尖队伍。
夏季赛总决赛bo5第三场正式开始,易繁那份小小的不安迅速被抚平,因为下路在十分钟时已经完全打开了优势,易繁配合着他们掠夺了所有下半区的资源。
三十分钟后,nk顺利成为那一年夏季总决赛的冠军,下路抱成一团,易繁没再往他们身上扑,而是呆愣着坐在位置上愣了好久,扭头去瞪着旁边已经站起来的秦宇,突然笑了起来。他们在观众的欢呼声和队友的呐喊中捧起了奖杯,也是同一年,nk一路拼杀进了总决赛,在世界级别的总决赛舞台上见到了为这个游戏而疯狂的观众们,却惜败韩国战队。
第二年,nk再度崛起,以野核打法闯进世界赛,教练组和分析师熬夜研究出一套新阵容,在训练赛中尝试数次后终于在赛场上将它亮出,直接帮助nk以小组第一身份挺入八强。
从八强到四强,再闯进决赛,nk又一次站在了决赛舞台上。身旁是熟悉的队友,面前是自己的外设和冰冷的屏幕,耳机里隐隐传来加油声,易繁深吸一口气,扭头看着秦宇,突然有种想扑过去抱着他亲一口的冲动。
观众之中不乏从第一赛季就开始玩这个游戏的,也有已经退役的选手,包括江弘在内,为了观看这场决赛而特地来到现场,打了个电话让张应岘接他去了后台,刚一进门就被易繁一个熊抱差点儿没摔地上。爬起来后江弘笑眯眯地看着几个人,冲着新加入的温途伸出手,温途也和他握了手。
薪火相传。
当一个游戏成为人们的狂欢与热血,执念与信仰,那么它便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游戏。有人为它付出青春,有人为它熬夜通宵,在旁人眼里是盲目沉溺,但自己知道,那段坐在网吧或者寝室里五黑,在食堂吃饭也不忘讨论上一把游戏队友弱智操作的日子,已经融进自己的生命与青春之中。
比赛开始,nk再度迎上去年将他们击败的强敌,来自韩国的olk战队。这一战便是几个小时,他们没有时间去思考别的东西,任何因素都无法影响到他们的状态,冠军就摆放在两方正对面的舞台上,被场馆的聚光灯照耀着,闪烁的光要落进人们的眼底成了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