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笑,铙露更是笑到不行,直揉肚子。
孟忱急了,跳下桌子就要去抓马勇,马勇躲得极快,孟忱不仅没有抓着,还被桌腿的一颗钉子挂着了,孟忱下意识一挣,“哧啦”一声,裤子被扯下一块,白花花的大腿,红红的内裤全露了出来。
饶露“妈呀”一声,急急夺门而出,孟忱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老夫二十三,虚岁是本命年,要穿红的呢。”
正商量着要不要马勇回去一趟,帮孟忱再取一条裤子来,门又开了,胡峰走进来,丢给孟忱一条工装裤:“这是饶工刚才去仓库拿的,换上吧,入岗培训时不是说了么,上工地要穿工装,你们都领了两套的,下回,不准穿其他的衣裤来。”
晚上,六个人聚在一起打“卡车”,也就是四副牌的升级,这是周序教给他们的,也是盛阳建筑大学比较流行的玩法。
“三个二吊主,有三个的跟三个,没三个的跟对加一,别耍赖啊。”申巍大呼小叫。
梅花是主,孟忱却扔出三个七,红桃。
“孟枕,你是不是色盲,红黑不分,你小子想啥呢,不在状态啊。”申巍捡起三个七,塞回孟忱手里。
“你们说,露露公主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为什么我这大腿一现,她就急着帮我去找新裤子呢,同志们,我孟忱是不是很有男人味。”
“孟忱,你三岁时这样讲,我还会说你天真可爱,可是,你都二十三了,再这样讲,只能说你白痴啊。”
周序赶紧给申巍使眼色,希望他到此为止,因为孟忱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然而,申巍继续的眉飞色舞:“刚才下去买肥皂,看见饶露了,估计是来找闺蜜逛街的,穿着个白背心,格子短裙,上楼的时候我就在后面,差着五个台阶,就能闻见她身上的香水味,我使劲嗅着,闭着眼,陷入无限的遐想中……”
然后,他脸上就重重挨了一拳,再然后,他和孟忱抱摔在了一起,众人怎么分,也分不开。
孟忱人高马大,又是气急败坏加不要命,所以,还是申巍吃了亏,眼眶被打裂,出了不少血。
这事没有上报,年青人,血气方刚,打个小架很正常。
可是,没过几天,孟忱便被调走,去了钢构厂,一个人在那里清理钢筋。众人明白,肯是申巍向小姨诉苦,韩科长不高兴了。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随后,饶露竟也去了钢构厂,显而易见,她是奔着孟忱去的。当然,饶露不会去数钢筋,她当上了钢构厂的技术负责人,再没几日,孟忱也调到钢构厂的技术室去了,看来,饶家还是有实力的。
冲冠一怒,冲出个漂亮媳妇来,这成了三江建工的热门谈资。孟忱顺坡下驴,原谅了申巍,单身宿舍又恢复了平静。
送行
商住楼盖到第七层的时候,工地出了意外,架子队有人摔了下来,幸好只是摔断了腿。
这人姓高,是个老职工,照顾高师傅的任务,刘经理交给了周序。
申巍为周序打抱不平,说凭什么让大学生去照料一个干粗活的,工地上有的是闲人,我去找小姨,给你说道说道。
周序制止了他,说你的心意我领了,接送高师傅去医院,总比扎钢筋、铺模板轻松些。
申巍会为他出这个头,周序心里还是蛮感激的,为此他请申巍吃了碗牛肉面。
高师傅住进了职工医院,他爱人是仓库管理员,远在安洛省合州的一个工地上班,那里正在收尾,还有一个月就能回来,此时找人去替她,不太合适。
因此,高师傅白日里的吃喝拉撒,都由周序负责,晚上则是架子队的合同工小王来替,小王倒是挺乐意的,本来晚上就没啥大事,无非是侍候病人上几趟厕所而已,白天就可以回去休息,不用日晒雨淋出苦力,工钱又不少一分,何乐而不为。
高师傅有个女儿叫高小钰,在子弟中学上初一,这段时间便由亲戚来照顾,女孩很乖巧,每天放学都会来医院,和父亲呆上两个小时,天黑了再到亲戚家去,公司给报销的标准是每顿饭十五元,医院食堂的伙食不错,也便宜,十五元钱够三人吃饱了。
小钰数学不好,周序便会在这两个小时里给她补习补习,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一个月零十七天,直到高师傅的爱人从合州回来。
高师傅的爱人姓赵,一看就是精明能干的女人,她来医院的那天,小钰刚好发了数学单元试卷,一百分的卷子,考了八十六分,比往常要进步不少,因此,赵阿姨对周序更加感激不尽。
第二天,周序便回到了工地,此时,商住楼已经封顶,进入内部装修阶段,大部分职工调走了,只有装修队的人还在,现场一下冷清了许多。
周序和马勇楼上楼下转着,每天看工人砌墙,闲得有些发慌,胡峰忙着交工资料的事,公司工地两头跑,周序问有什么能帮忙的,胡峰说不用。又过了一周,刘经理找来周序谈话。
“工程快完工了,你有什么打算。”
“听从领导安排。”
“愿不愿意去外地施工。”
快放假过年了,怎么这时候让自己去外地,周序心里有疑惑,嘴上却没有丝毫犹豫:“愿意去。”
“嗯,干脆,有前途。是这样的,临海省樟城市有个工地,项目经理老谢想再找个施工员去,施工科赵科长问你怎么样,我说小伙子很不错,可以胜任。我也建议你去,至少,那里工资可比这儿多几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