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珠闪着有兴趣的光芒:&ldo;哎呀,请原谅,奎因先生。我不知道你父亲的大名。辨认死者的身份?那就是说,到现在还没有人知道死者是谁吗?&rdo;
&ldo;没有人知道他是谁,&rdo;科克博士目光凶暴地吼道,他在轮椅上不安地蠕动着,&ldo;没有人在乎谁是谁,至少我不在乎。好了,好了,菲里克斯,这已经是老掉牙的话题了。&rdo;
&ldo;我不这么认为,博士,&rdo;卢埃斯小姐低声说,&ldo;我觉得这件事太可怕了。&rdo;
&ldo;你会吗?&rdo;埃勒里听到他左边的小女人轻声说但没有别人听见。
&ldo;我也赞成,卢埃斯小姐和我,&rdo;伯尔尼冷笑着说,&ldo;大概是欧陆人最大的通病‐‐不会装模作样。是吧,卢埃斯小姐?在这种情况下,奎因先生,我很抱歉我不能提供更多帮助,我也不认识这个人。&rdo;
&ldo;那,&rdo;埃勒里笑着说,&ldo;你们是同伙的。&rdo;
有片刻的沉默,侍者来了拿走汤碟。
伯尔尼平静地说:&ldo;我听说,你对这种案子有职业兴趣,奎因先生?&rdo;
&ldo;多少有点儿,我通常会沾上一点边,伯尔尼先生。而且,我发现谋杀的确很刺激。&rdo;
&ldo;一种好奇的尝试。&rdo;科克博士点头说。
&ldo;我不这么觉得,奎因先生。&rdo;谭波小姐低声说,&ldo;我无法分享你所感受的刺激,&rdo;她微颤了一下,&ldo;我仍然保有西方人对死亡的憎恶,我的中国朋友会很欣赏你的观点。&rdo;
埃勒里颇有兴趣地看着她:&ldo;你的中国朋友?啊,是的。我真蠢,我居然忘了,你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中国过的,对吗?&rdo;
&ldo;是的,我父亲是美国外交官。&rdo;
&ldo;中国人真的是这样想,这是东方式的和解中的宿命论,它首先造成人对死亡的顺从,之后,自然发展成为人类生命的概念。&rdo;
&ldo;胡扯!&rdo;科克博士尖声叫道,&ldo;纯属胡扯!如果你是语言学家,奎因先生,你就会了解表意文字的起源来自……&rdo;
&ldo;各位,各位!&rdo;菲里克斯&iddot;伯尔尼说,&ldo;不要再演讲了,博士,我们已经离题了,我知道那个人是来找你的,唐纳德。&rdo;科克吃了一惊,&ldo;太奇怪了吧。&rdo;
&ldo;是吗?&rdo;科克紧张地说,&ldo;不过,菲里克斯,我保证……&rdo;
&ldo;看这里,&rdo;格伦&iddot;麦高文从餐桌另一端以一种令人不快的语气说,&ldo;我们是在小题大做,奎因先生,我知道你在犯罪问题的推理上的确有两下子。&rdo;
&ldo;有两下子?&rdo;埃勒里微笑说,&ldo;这话说得不错。&rdo;
&ldo;显而易见,&rdo;麦高文点头说,&ldo;既然我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认识这名死者,他被谋杀,当然也就和我们之中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不是吗?事实表明,在这一前提下,他被谋杀纯属巧合,甚至是意外事件。&rdo;
赫比尔弯身为玛赛拉斟法国索藤白葡萄酒,不小心沾了几滴在餐桌巾上。
&ldo;噢!亲爱的!&rdo;玛赛拉叹息说,&ldo;连可怜的赫比尔也被吓坏了。&rdo;
赫比尔脸刷地红了,并且立刻退下。
&ldo;麦高文先生,你的意思是,&rdo;谭波小姐温和地说,&ldo;照你刚才说的,是有人跟着他到这里,趁他独自在他一点儿也不熟悉的房间里的好机会‐‐下手杀了他?&rdo;
&ldo;为什么不是这样?&rdo;麦高文叫道,&ldo;为什么要把一件可以简单解释清楚的事情搞得这么复杂。&rdo;
&ldo;但是,亲爱的麦高文……&rdo;埃勒里压低声音说,&ldo;我们遇上的显然不是一桩简单的谋杀。&rdo;
麦高文低说:&ldo;可是,我看不出……&rdo;
&ldo;我的意思是,凶手企图掩饰一些事,&rdo;‐‐大家都静下来了‐‐&ldo;他脱去死者的外衣,又替他重新穿上,而且是反常的倒穿回去。你们看到的,反穿。他同时也把正常情况下面对房间的每一件家具,全部转向面墙,再一次反转。所有可移动的东西都遭到同样的命运‐‐灯、水果钵……&rdo;他顿了一下&ldo;水果钵,&rdo;他又重复一次,&ldo;地毯、画、墙上的非洲盾牌、雪茄盒……你们想想看,这不仅是一个人被杀的问题。问题是一个人在特别的环境、特别的状态下被杀了,这就是我不同意你的论点的原因,麦高文先生。&rdo;
这时所有人再一次陷入沉默,在人们的沉默中,鱼盘被撤下。
伯尔尼一直全神贯注地盯着埃勒里:&ldo;反穿?&rdo;他惊讶地说,&ldo;我没注意到东西被弄乱,还有他的衣服……&rdo;
&ldo;废话!&rdo;科克博士吼道,&ldo;年轻人,你上当了,摆明着是在故弄玄虚。我认为凶手把每一样事物都倒转过来这一令人费解的动机,无非是要制造混乱。他是要难倒警察,要制造一种巧妙犯罪的假象,来遮蔽原本简单的事实。或者,他根本是个疯子。&rdo;
&ldo;我不能确定是不是真是这样,&rdo;谭波小姐用她那柔和的声音说,&ldo;关于这一点‐‐奎因先生,你认为呢?我确信你对这一非同寻常的案件已有初步的推论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