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凉凉的,在额头。
林钰挥手拨拉了一下,被人抓住手腕按下来。
“不要乱动。”是清冷的声音。
像父亲。
父亲是时而清冷时而温和的。
说起边境战乱时,他神色清冷。
说起她的顽皮倔强时,神情温和。
可是父亲不在了。他临走的时候虽没有留下什么遗言,但林钰一直觉得,父亲是信任她的。
信任自己用心培养的长女,可以护住林府周全。
可是,可是打仗了啊父亲。
肃王谋反。北境狼烟,南境匪乱。
我真的很失败,很没用。
母亲和轻盈都死了,我也死了。
她在高热导致的昏睡中口中喃喃,“爹爹,我要死了。”
“爹爹,不要走!”
伸手抓过去,一双温热的手把她的手按回去。
她的倔脾气上来,又伸手抓过去。这一次那只手没有拒绝,任她拉着,放在自己枕边。
这枕头可真硬,像木板。
……
……
苏方回站在夜色里的河堤上,任猎猎风起,灌了满袖的清凉。
他的脸上已看不到怒色,只是嘴唇紧紧抿着。
她为救汴州而来,如今失踪,汴州百姓却正酣睡梦中。
不,他们不会知道她救了汴州。
黄河差点被挖掘开的事情会由工部和太子一起瞒住,回京后秘奏皇帝。而皇帝最多会知会几个内阁学士,这样在定司马伦罪责的时候,便更重一些。
但是老百姓,是永远不知道的。
不用问,他那个小东家肯定也同意这样的做法。
一开始,他以为她是为财。
后来,他以为她是为权。
而现在,她竟然一心是为了百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