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次辅言简意赅:“如何?”
“回大人。”
开口的是武选司郎中,他没什么犹豫就回答,“己字库失火,都被烧了。”
胡郎中大吃一?惊:“什么?怎么会?”
“最近天热,己字库又都是箭矢,大半是木材,看守不利引发失火,也是常有的事情。”
武选司郎中叹道,“下官特意问了,门房嗜酒,大清早的就喝得烂醉如泥,约莫是喝醉了,不慎打翻蜡烛所?致。”
谢玄英蹙眉:“何时失的火?”
“巳时正。”
即上午十点。
“大白天的,谁点蜡烛?”
谢玄英反问。
“谢大人说?得对。”
武选司郎中忙改口道,“下官想岔了,应当是艾草。这不端午将近,家家户户都要熏艾,肯定是艾条没有熄灭,引燃了木料。”
廖侍郎道:“武备库何其要紧,竟疏忽至此,次辅,此事须重罚,以儆效尤。”
曹次辅颔首:“今夏炎热,极易失火,稍有不慎便酿成大祸,不可小觑。”
他宣布,“将门房革职下狱,令刑部核查定罪。”
胡郎中顿时面?如土色。
看守己字库的门房,当然是他安排的人,论关系,那老头?是他半个亲眷。平日?虽然喜欢喝酒,可他昨晚上千叮万嘱,要好好看紧门户,对方也没时间去喝酒。
一?定是他走之后,被人绑了,这才……原来早就盯上他了。
“那己字库的核验……”廖侍郎征询。
曹次辅冷笑:“既然失火烧毁,自是对账簿对不上的,胡郎中,你有何话说??”
胡郎中面?如土色,压根不知道怎么翻盘:“阁老开恩啊。”
他愿意给钱,倾家荡产也行,这要是把?罪名扣在他的身上,他就完了。
廖侍郎微微一?笑,看向谢玄英,好整以暇地问:“清臣怎么说??”
谢玄英问武选司郎中:“你从何处问来,说?门房嗜酒?”
“库房的小吏均是这样的说?法。”
武选司郎中绷紧脸皮,语调微扬,“莫非谢大人以为,下官在说?谎?”
“我只是有些好奇。”
谢玄英淡淡道,“他们告诉你门房嗜酒,却没和你说?,己字库的东西?已经挪走了吗?”
现在骤然一?静。
他慢条斯理地说?:“前两天我查武备库,发现仓库多有鼠洞,且霉斑众多,故而?叫人搬了地方,重新?砌墙,待端阳熏艾后再搬回来。”
武选司郎中一?时哽住:“下官不知此事,怎得核查时无人提点?”
“胡郎中。”
谢玄英垂眸,看向满脸震惊的胡郎中,“你为何没说??”
胡郎中也不傻,马上反应过来,赶忙道:“下官以为库房的吏员会告知此事,毕竟搬的地方也不远,令他们带路,比下官空口描述更准确些——下官以为烧的是新?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