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因为冤屈或怨恨而枉死的魂魄,死的地方又是恰巧是聚阴或集煞之地,譬如凶宅或者古槐等,死者魂魄会附着在这个地方,蕴含的能量非但不会衰减,反而会增加,加上死者生前怨气极重,死后只凭一股怨念存在,仇视整个社会,一味想着报仇。这样的魂魄就可以称之为鬼或厉鬼,有杀生害命的能力,邪恶至极,譬如婴灵塔那位。
再有就是死者还有未了的心愿,暂时舍不得离去,多逗留几日,在出殡之前偶尔出来上个身附个体,和家人谈谈理想谈谈人生什么的,这种情况除了有点吓人,基本是对人无害的,这种魂魄称之为灵或灵体。祖宗在天之灵保佑子孙怎么怎么样,就是这个意思。灵体能量级别也就稍微比普通魂魄高那么一点点,依然要堕入轮回。别说保佑子孙了,也自己都保佑不了,所以说祖宗一般是靠不住的,还是靠力努劳动自求多福靠谱一点。
好了,基础知识介绍完了,也就是我找回了三世之前的记忆才知道这些,给本书的读者们科普一下(一般人我不告诉他),咱们继续讲在兵兵的葬礼上发生的诡异事件。
在农村,葬礼叫白事。婚礼叫红事。顾名思义,白事上穿的衣服用的装饰搭的灵堂都是用白布,白色是主色调。不过白色在此处不是象征纯洁,而是代表哀怨。红事在这个时候介绍我觉得不太合时宜,所以咱们先略过,等我和大妞完婚的时候再给大家细说。
一般如果是村里的老人挂了,对不起,是去逝了。寿终正寝,是喜丧,尸体入棺,用红包盖上(据说这块红布是辟邪镇阴的极品,比红头绳霸道多了,一般在出殡前都会用剪刀剪成条分给参加葬礼的客人)。之后就要摆席奏乐,嘹亮的唢呐吹起来,好酒好肉摆上台,客人们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吃的满口流油脸红脖子粗,就像过节一样喜庆。
如果是小娃娃夭折了,那就没这待遇了,直接用破被子一裹,扔上婴灵塔,去和那死胎作伴去。
兵兵这个年纪,确实死的不尴不尬。算是早少(少读降调,同&ldo;少爷&rdo;的少同音),意思就是没活够一花甲就早早的没了。不过村长最后还是决定给兵兵办丧事,入祖坟,大不了之后再给兵兵娶个鬼妻了事。
由于兵兵不是喜丧,所以丧礼一点也不喜庆。灵堂布置在村长窑洞的堂屋,中间放着原木色的棺材,兵兵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面上盖着一块白布(注意,这块白布可是大凶之物,出殡后一定要焚毁的),棺材后立着一杆引魂幡。棺材前面是台案,案上放着香炉,香炉两侧各是一支白色的蜡烛。蜡烛要一直点着,燃尽就要换,千万不能熄灭直到出殡。台案下面是烧纸钱用的砂锅,两侧是一对纸扎的童男童女,笑眯眯的注视着院子里的人来人往。
院子四周摆着花圈和纸货,院子中间摆着几张桌子给客人准备吃饭用的。
对于兵兵的死,我的心情比较复杂。总是有些内疚,毕竟是死于我的诅咒。可是前世的事情,我又能奈何呢?
今儿是兵兵的头七。
按照习俗,中午和晚上乡亲们要去村长家吃饭,我不想去,可是家里木有吃的。去了我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王老贵一家人。最后还是被小舅一把拎起来带了去。
中午客人们已经都到齐,不一会儿帮厨的开始上菜,就七个菜,都是素菜。我知道,这叫豆腐饭,早少的标准待遇。只有喜丧才能吃上肉。
整个中午,我都没什么心思吃饭,当然不是因为木有肉,而是看到王老贵和她媳妇,还有二三四五六兵们冷冰冰得目光,就像一把把西瓜刀一样寒光闪闪的劈向我,而我却闪无可闪,避无可避。如果那些目光都能化成实体,我估计早就成了包子馅儿了。
他们显然没有把事发前我说的话告诉相亲们,毕竟那些银元是见不得光的。然而却因为我说的那些话认定兵兵的死和我有关。可是我却无法解释。且不说他们会不会相信,单是让全村人知道我是个转世的怪胎,估计不被群起而拍死才怪呢,越是蒙昧的地方,就越是野蛮。
当然,大民无疑是可靠的,因为他是钟家人。
饭后乡亲们都在村长家帮忙收拾,准备晚饭。
我百无聊赖,想想对兵兵总是有些愧疚,算了,给他上一柱香吧。可是这么热的天,一进到堂屋就是感觉阴森森的,而且兵兵的尸体已经摆了七天了,堂屋内虽然焚着香,烟雾缭绕,但是仍然能闻到那股浓烈的尸臭味。还有那两个童男童女,不管我从哪个角度去看,好像都是在笑眯眯的看着我,看着我心理直发毛。
我告诉自己,要沉着,要镇定,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打过僵尸斗过厉鬼的人了,这种小场面有什么可怕的。况且前生还是牛逼的童祠,区区一个兵兵,有啥可怕的。
心里给自己壮着胆,就走到台案前,踮起脚尖从台案上拿了三支檀香,之后去蜡烛上点火。当我把檀香凑过去的时候,那蜡烛火焰偏偏往后摆,好像是有风从门外吹进来似的。我再去点,烛火又往后摆,又没点成。但是今天天气很好,根本就没有风吹进来啊。
我正纳闷间,只见棺材后的引魂幡哗啦哗啦一阵乱抖,无风自起!靠!这镜头太吓人了,我刚要转身走,只见旁边的童男头一歪,冲我倒下!我想向后躲,却不知道被什么拌了一下,躺倒在地上,那个纸人就笑眯眯的直接压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