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下大叔那里,回头再和你说吧。”她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奕氏大楼,罗峰见到她颇为意外。
“总裁有客人在,二小姐稍等。”
“客人,难道是……奕宝儿?”
凉夏门都没敲就走了进去,奕轻城见到她面部冷酷的棱角才缓和了些下来。他面前坐的不是别人,正是特地从上海过来的奕宝儿。
“哥哥,我们是一家人,非要走到这一步,我也觉得很难受。但是长治死的不明不白,父亲又不肯出现,很伤我和母亲的心。我们只希望有个交代,好告慰长治的灵魂。”
“你所谓的告慰,就是把自己的爹告上法庭?”奕轻城冷笑,“好一个孝顺女儿。”
“有很多事情,你并不清楚,”她转身盯着凉夏看了很久,“我很羡慕你们,活的这么自在。至少,不用被逼着做不喜欢的事情。
父亲是一个怪人,如果不是我的家庭,我不会有资本做我要做的事。可是如果我来自普通家庭,或许就没有这样的压力。
我还是那句话,我要的是真相。”
奕宝儿的目光若有所思的在二人之间梭巡,察觉到凉夏不自在的表情,她不动声色,优雅的站了起来。
“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身上流的是一样的血液,叫你哥哥是天经地义。或许你觉得我告自己的父亲,忤逆不道,但时间会证明我是对的。”
奕轻城面色沉静如深夜的湖泊,只是黑眸中快速的闪过怒火,稍纵即逝。
凉夏等她走了才上去小心翼翼的问:“大叔,她告爷爷什么?”
“状告奕****及多家传媒,在言论和报道上批评她生活奢侈,涉嫌诽谤。她先后跟自己的父亲借款近十亿元,加上大厦的保证金,有靠三十个亿。
因为奕****不愿再给她作保,她就出了这么一招。”
“那……是孟春语的主意吧,她怀恨在心就唆使女儿告父亲。”
奕轻城蹙眉,看的出来他也很生气,毕竟奕****对这个女儿的宠爱是有目共睹的。想不到到头来养虎为患,反咬了自己一口。
“你凡事要小心,孟春语不会只有这点行动。”他关照道。
“嗯,你也小心,”凉夏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办公室,才出大门,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陌生的号码,但她只迟疑了一秒,就猜到是谁了。
“我的好侄女儿,出来见一面吧。”
奕宝儿把她约在了一家设计很大胆的咖啡馆,一如她给凉夏的感觉,张扬,自信,亮眼,不好亲近。
“真是想不明白,我弟弟喜欢你什么,结果把命都搭进去了。那小子自小不学好,我总以为他以后会破产什么的,没料到死在自己人手里。”
凉夏端着橙汁的手微微发抖,她不敢看奕宝儿的眼睛,心虚的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听不懂。”
“哼,我那个母亲,为了所谓的爱情,到现在还在等她的男人回头呢。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她永远不会懂这个道理。
我建议她入佛教,印度尼西亚婆罗浮屠带给身为佛教徒的我带来精神上的升华,能让人静心。”
“我真的听不懂你说什么,奕……”凉夏语塞,不知该叫她姑姑,还是奕小姐。
“呵呵,你也觉得拗口是不是。还有更现实的呢,你和奕轻城在一起,以后是叫我姑姑呢,还是我叫你嫂子?
当然了这都不一定,毕竟世俗和法律都不允许你们结婚。”
凉夏刷一下站了起来,桌上的橙汁都被她大动作翻出来不少。
奕宝儿轻噗了一口,“急什么,我又没说什么难听的话。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亲人。我才十岁的时候,父亲就说我轻浮。
他有这样说过你吗,我的侄女儿?轻浮被看成是不好的,但我不这么认为。你需要正经的时候就正经,但你不需要给人正经八百的形象,假正经。
我去了上海以后就开了画廊,到今天成为当代艺术重要推手,要走自己的路,太难太难。世界上最难的事就是做自己。
能够对自己所拥有的感到舒服自在,是最大的力量。”
“所以你怨恨爷爷,就想告他?恨他把你送去上海吗,孤单一人。”
奕宝儿作出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两手一摊,“我自己要去的,巴不得离开这个沉闷的家呢。当年,我的梦想是要成为建筑师。
但是,当我跟父亲说要念建筑时,他说做什么建筑师。建筑师要向发展商叩头,我们家不需要建筑师。
我很小就被送到英国寄宿学校念书,念完财务、法律以后,告诉父亲我想开画廊。但父亲的一句话又让我的梦想被无限期延后。
他说我把你送去英国读这么多的书,不是为了让你变成小店主。”
凉夏默不作声,对于奕长治这个姐姐,她知道的实在太少。在奕家是没人和她提起这号人物的,全然是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