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姐姐……”
凉夏把她拉起来,淡淡的说道。
“跪我干什么啊,这么点事儿至于么。女孩子要自爱,你要真是在读书这种地方就不是你该来的。你以为进来被人摸摸大腿什么的就能挣钱挺容易,再想出去有多难你知道么?”
那女孩听完后就哭了。
“我知道的……可是我家住在山里山么都没有,我也就长了这么一张脸可以赚点钱。”
她不这么说还不要紧,一说起来却令她蓦然的想到了以前的同学,原本还挺硬的心肠一下子就给软了。
凉夏同学学历是假的的事儿她也是来云南之前才知道的,从老家出来在城里混口饭吃不容易,想多寄点钱回去养家就更难。若不是谎报出身,恐怕就只能沦落风尘了。
抬眼望着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她忽然间有些惆怅。
“你上大几了?”
“大二……”
“没申请到助学贷款?”
“申不到,能申请到助学贷款的都不是我们这些最穷的人。得给村长什么的多少送点礼,人家才能往上报,给你批。”
女孩的神情显得很无助,泪水很快又模糊了她的双眼。
“我明白了,是这个事。”
凉夏冷笑一声,这种事儿她上学的时候就听一个父亲是银行一把手的同学说过。不给点好处,谁给你批贷款?
“你差多少钱?”
这才注意到女孩虽然脸漂亮,但是近一看手却是粗糙长茧,看样子家里条件是真不行,没有说谎。
姑娘说了一个数。
“行,你跟我走吧,我去外面取钱给你。”
直到将一大叠现金递到她的手里,那个女孩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种好事会落到自己头上。在提款机的旁边,蕾蕾又给她跪下了,然后就开始放声大哭。
“哭什么啊你看看,回去后就把那工作给辞了。趁你还没陷得太深……”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凉夏感慨万千。想到一回去还得面对那些人,她就觉得这句话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她是从奕轻城的卡里面取的钱,平时也不见她是个这么好心的人。但是那个非礼她的人被剁手的事,给她心里多少留下了一些阴影。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却不自觉地用他的钱做了点善事,就当是给他还孽债吧。
要说这姑娘,也真是个挺有骨气的女孩。平白无故的拿人家的钱,就算是施舍她也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
软磨硬泡的要了她的地址电话,她说等以后有了钱一定要还给她,现在就当是借的。凉夏本想就这么算了,但是被她磨得受不了也只得给了。
回包间的时候,那帮男人们都有些醉了,丑态毕露。意外的是,奕轻城竟然没有醉,只是拿着话筒在唱《烟花易冷》。他唱得很投入,仿佛周围的事都与他无关。虽然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但是声音一出来她就有点蒙了。
那么柔情孤寂的一首歌曲居然是他在唱,还唱得那么好听……
她不懂……
“听青春迎来笑声羡煞许多人那史册温柔不肯下笔都太狠烟花易冷人事易分而你在问我是否还认真千年後累世情深还有谁在等而青史岂能不真魏书洛阳城如你在跟前世过门跟著红尘跟随我浪迹一生”
男人的声线很低沉,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这个男人是浮躁的、轻佻的、飞扬跋扈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认真的唱着这首歌,她却觉得就像是一块石头慢慢的沉入了空荡而死寂的深海。
波澜不惊,却孤独的要命。
“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晕厕所里头了呢。”
一首歌没唱完,见她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奕轻城放下话筒朝她伸出了手。
这一个动作女人没有料到,却觉得有点太煽情了。电视里总有这样的桥段,一个男人朝着一个女人伸出了手。这一伸是多情的召唤,是刻骨明心的誓言,只要女人握住那么这一生就算是给他了。但是她很清楚他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她自己多愁善感的想太多,以至于有点受不了这种欺世盗名的温存。
犹豫了一下,她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却没有握住他的。而是顺着他的手腕一路抚摸最后落在了男人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