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来不知听了多少遍这样儿的话,景盛芜心底感叹,“容世子”,短短三字,不知承载了多少人的敬畏。
穿过曲折迂回的宫墙,行至宽阔的广场前,瞧着眼前逶迤的建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正面殿前的匾额上头龙飞凤舞地提了三个烫金大字“明宣殿”。
“老奴见过容世子。”迎面走来一个年纪约有五旬一身儿内监打扮的老者,眼尖地瞥见容楚忙快步走来行礼道。
容楚颔首,浅言道:“李公公免礼,皇上现下可在明宣殿?”
闻言,李公公面色一变,旋即深深地叹了口气,道:“皇上现下正叫韩国太子缠得抽不出身呢。”
“哦?公公可知所谓何事?”容楚轻咦道。
李公公四下打量了一遍,眸光落在景盛芜身上,眼底闪过一色惊艳,他跟在皇帝身边多年,也说得上阅人无数,宫中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却每一个像眼前女子这般潋滟清华,绝世出尘。
“这位是……”李公公面色犹疑地问道,朝中亲贵家中的女眷这些年的宫宴上偶有露面,眼前这女子他却是半分印象也没有。
容楚闻言偏头宠溺地望了景盛芜一眼,伸手为她理了理额间的碎发,温融笑道:“祁安侯府的三小姐,景盛芜。”
李公公闻言一惊,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踉跄栽倒在地。
“李公公这是怎么了?”
这厢容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厢李公公却是真真儿地慌了手脚,方才殿内韩太子的话儿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那是指名道姓地要迎娶祁安侯府的三小姐景盛芜为太子妃,摆明了皇上若不应下是不会罢手的,可如今容世子又来这么一出儿……
“老奴方才想起皇上那边儿还交代了事情,这便告退了。”李公公咽了口唾沫,赔笑道。
韩太子身份尊崇。他吃罪不起,可容世子一代天骄,在大楚的盛名如日中天更不是他一个内监能开罪的,眼下只有快些回禀皇上早做决断才好。
容楚岂能不知李公公的心思,眉眼含笑道:“既如此,李公公便快些去吧,顺路代为通传容楚与景三小姐求见圣上。”
闻言。李公公老脸一跨。哭丧着脸应了声:“是。”这才迈开似有千斤重的步子朝明宣殿走去。
“你说什么!”
“容……容世子,与,与景三小姐在殿外求见。”李公公恨不能将头埋到地上铺着的白玉砖地下去。顶着皇帝低沉地气压,硬着头皮说道。
闻言,皇帝一双鹰隼般的眸子闪过一道冷光,半晌。抿唇不语。
“我国拿出全部诚意,只要楚帝一句话儿。”
寻声望去。王座下手韩非正神色肃穆地望着大楚皇帝,等着他的回复。
楚帝闻言不动声色地朝跪伏于地的李公公吩咐道:“去请容世子与景三小姐进来。”
“是。”闻声儿李公公脚底抹油逃也似的飞奔出去。
不多时,便见李公公去而复返,面色倒不似方才那般慌张了。在他身后跟在一男一女,容颜倾世,两人皆是一袭月牙色锦衣。并肩而立,风华无双。
见状。楚帝鹰隼般的眸子眯起,瞧向景盛芜时透出冷厉的寒芒。
容楚似乎漫不经心地动了一下儿,正巧侧过肩膀挡住来自王座上的那道冷光。
“容楚拜见陛下。”
“臣女景盛芜拜见陛下,陛下万福。”
容楚得楚帝特赦免去一切君臣礼节,景盛芜却是没有那个福分的,即便心中不乐意,面上却仍摆出恭敬的模样儿朝着坐于王座上的君王行了个周正的大礼。
见状,楚帝面色稍霁,眸光四下打量了一周,定格在景盛芜身上。
“你便是祁安侯的嫡长女?”楚帝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