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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9章（第1页）

他最后只是勉强挤出了一个&ldo;好&rdo;。

&ldo;接下来干个杯吧。&rdo;安摇摇手里倒满的酒杯，&ldo;一想到自己就是个巨龙身上的跳蚤，而这条龙正在打算洗岩浆浴……我简直想把王位立刻扔掉，带上黛丽娅，花光所有的钱四处疯狂作乐。可惜就像我说过的那样‐‐我对自己那点良心很有数，但我至少还要脸。&rdo;

&ldo;敬心理创伤。&rdo;奥利弗失笑，抿了几口苹果酒，脸肉眼可见得红起来。

&ldo;敬心理创伤。不过说到心理创伤，狄伦那个混账……我明天就去和索尔特好好谈谈，宗教开支该削减了。&rdo;

这句话像是什么召唤咒语，小餐厅的门再次打开，一个脑袋挤了进来，然后是毛茸茸的巨大身体。

门虽然不小，门框还是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崩裂声。

杰西&iddot;狄伦还维持着巨兽的样貌，他扫了角落的两人一眼，尾巴毫不客气地扫开一片桌椅，然后用指甲尖轻戳点餐铃铛。

&ldo;一桶蜂蜜酒，十五磅黄油曲奇。&rdo;他严肃地要求道。&ldo;再来十磅糖渍浆果。&rdo;

&ldo;……你能恢复下人形吗，狄伦?&rdo;安咬牙切齿，&ldo;我开始怀念之前的你了。&rdo;

那巨大的野兽幽幽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蜂蜜酒最先被传送上来，谮尼大人咬开酒桶盖子，然后直接把长嘴巴插了进去。

&ldo;我还以为他打算舔，行吧。真希望拉德教那群老头子能亲眼看看这一幕。&rdo;安不带情绪地评价。

就在杰西咕嘟咕嘟喝着蜂蜜酒，等待他的甜点的时候，餐厅的门再一次被打开。

艾德里安&iddot;克洛斯无言地看着就差把头插进酒桶的神明、几乎被酒瓶埋没的奥尔本女王、以及一声不吭啜饮果酒的失眠勇者。

&ldo;真少见。你居然会在这种时间过来，克洛斯。&rdo;安打了个酒嗝。

前任审判骑士长自律得惊人。如果条件允许，艾德里安往往会在十点按时上床，而眼下时间接近凌晨三点。

&ldo;睡不着。&rdo;艾德里安很是坦诚，&ldo;散步的时候看到了巴格尔摩鲁，它的情绪不太好，我想来叫点饼干……&rdo;

杰西要的饼干被装在了本应该盛放烤猪的大盘子里，堆成金黄色的一堆，险些把推车压垮。可不知为何，他还在把脑袋埋在酒桶里面。

艾德里安自然地走到墙角，在奥利弗身旁坐下。他将萎靡不振的灰鹦鹉放在桌子上，顺手摸了摸身边那根白蓬蓬的尾巴。

杰西瞬间把尾巴扫去了另一边，吸酒声骤然响亮。

前任骑士长笑笑，没有多说。他给自己倒了杯清水：&ldo;拉蒙先生，请节制。我记得您明天还有安排。&rdo;

&ldo;嗯。&rdo;奥利弗答应的不太干脆，带着点不确定的意味。&ldo;克洛斯先生……&rdo;

&ldo;我不会报告教廷。&rdo;艾德里安显然猜出了奥利弗的问题。

巨兽露在酒桶外的尖耳朵慢慢竖了起来。

艾德里安捻起一枚坚果，递给灰鹦鹉：&ldo;不要误会，我的想法没有改变。我不会因为莱特先生或者您是我的同伴，就假装不知情。&rdo;

&ldo;那您……&rdo;

&ldo;如果这消息走漏，我相信眼下地表更倾向于处死您。一旦您被处死，而魔王没有放弃毁灭地表的计划，抑或是尚有意识的莱特先生愤怒起来，后果不堪设想‐‐这是我作为一个骑士的判断。&rdo;

&ldo;为什么?&rdo;灰鹦鹉心不在焉地啄着坚果。&ldo;地表不该把拉蒙供起来吗?&rdo;

安伸出手指，揉了把灰鹦鹉的脑袋：&ldo;不，就算拉德教的教皇愿意庇护奥利弗，如果有人把这消息传到民众间……一个人类的存活，导致魔王想要毁掉地表。那个模糊的预言估计会马上从&lso;勇者预言&rso;变为&lso;灭世者预言&rso;。毕竟在人类的概念里，魔王从未对地表动过手。&rdo;

&ldo;是的。&rdo;艾德里安点点头，&ldo;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哪怕是教皇大人，也会有自己的立场‐‐他要的是世间平稳，按照拉德教的教义，拉蒙先生很有可能被要求立刻自尽，以此来&lso;保护&rso;地表，成为&lso;圣人&rso;。&rdo;

奥利弗只觉得喉咙里的炸蘑菇有点噎人。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做法。如果他和尼莫只是普通的朋友，如果他没有对尼莫许下那个承诺，或许他真的愿意这么做。

但如今不行。

&ldo;而那不公平。&rdo;艾德里安继续道，少见地微笑起来。&ldo;因为这件事情并非没有转机。作为您的同伴，拉蒙先生，我无法相信魔王，但我信任您。&rdo;

奥利弗的眼圈有点发红，他一连灌了几大口苹果酒，才把眼眶的酸意压下去。

&ldo;谢谢你们。&rdo;他说。

&ldo;我们最多能给你意志和物质上的支持。&rdo;艾德里安又给灰鹦鹉塞了个坚果。&ldo;杰西才是真正帮得上忙的那个。&rdo;

巨兽的耳朵瞬间贴回脑袋。

&ldo;我知道。&rdo;奥利弗轻叹一口气，&ldo;如果不是他，我和尼莫也没有可能那么快在一起。&rdo;

&ldo;虽说换个地方觅食也行，但这里还挺不错的。&rdo;杰西终于把脑袋从酒桶中拔出来，舔了舔长嘴巴旁湿漉漉的毛。&ldo;拉蒙，我得警告你。你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一旦我开始帮你获取力量，世界之柱绝对会察觉。他现在还没有动作，到时就说不定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