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朦胧之中我听见有人在说话。
&ldo;张医生,她恢复得怎么样?&rdo;是萧别的声音,平淡,没有起伏,甚至还有些冷,真奇怪,他一向都不这么说话的,他总是用温柔的声音掩藏他的冷冽。
&ldo;商小少爷,她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人造皮融合得很好,几乎没有什么疤痕,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手术。&rdo;
为什么是商小少爷,明明是萧别的声音!
还有,怎么会有手术?
果然是在做梦,我不耐地在梦中皱皱眉头,很快便有大手拢来,在我的背上一下一下拍,伴随着清冷的莲花香,我渐渐又睡沉了。
直到傍晚,我才醒转过来,发现我躺在自己那张粉红的蕾丝床上。不太清醒地睁开眼,随意地动了动头,突然呆住。
&ldo;咪咪,乖,不闹,再睡一会儿!&rdo;我的身边居然睡着萧别,长长上卷的睫毛,掀了掀,又盖了下去,似乎很累的样子。呼吸缓慢而轻淡,睡得跟瓷娃娃一样。他仍然穿着下午的那件淡蓝色休闲服,一只胳膊横过来,垫在了我的脖颈之下,另外一只手则暧昧地放在了我的腰间。
我伸手捣住嘴,许久之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一把掐住他的脸颊,用力掐下去,他嘶的一声,猛地睁开眼睛,带着满满水汽的黑眸里染过一丝不快,只是一瞬,他便恢复了毫无表情的神情,一把握住我肇事的手指,叹气:&ldo;咪咪,你在做什么?&rdo;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老实回答:&ldo;我怕自己在做梦。&rdo;
他静静看着我,问:&ldo;怀疑自己做梦,不是该掐你自己吗?&rdo;
我理直气壮:&ldo;因为会痛!&rdo;
&ldo;……&rdo;他大概还没有睡醒,眼睛迷蒙得厉害,就这么瞪着我,水汪汪的。
&ldo;萧管家,你再不起来,我想我会重复失忆之前的扑到动作。&rdo;我想起萧咪咪的壮举,突然有点能理解她了。任谁对着一双小鹿斑比那么纯真的眼睛,都会有狠狠推到蹂躏一番的冲动吧。
&ldo;什么?&rdo;他仍然没有反应过来,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一绺碎发滑过额前,相较于以往的淡定,他现在简直可爱无敌。
我双手捧脸,大哭:&ldo;怎么办?萧管家,我都不知道我原来是潜在的虐待狂!&rdo;
&ldo;嗯?&rdo;他一惊,似乎恢复了些神志,伸出手来揪住自己敞开的领口,将纤细性感的小锁骨给挡了起来。
&ldo;别挡了,都看光了!放心,我暴虐你的理由绝对不是因为你的小锁骨!&rdo;我幽怨地提醒他,伸手指指自己的脖颈和头发。这位天人一样的萧大管家睡觉居然会流口水,我的脖颈和大部分靠近他这边的头发都给他的口水弄成了饼。
他看看我脖颈之处的晶亮,脸很可疑地红了一红,静静地别过头去,居然就此一声不吭了。
part8 变得奇怪起来的萧别
因为学校周四周五都只有一节大课,萧妈妈索性让萧别替我请了两天的假,这样我便可以在家里呆上整整四天。这样的四天,当然也是档期满满的。
&ldo;萧别啊,你陪咪咪上街走一走,拉拉小手,压个马路,晚上可以一起吃顿法国料理,就去我常去的那家好了,那家的鹅肝酱很不错。&rdo;萧妈妈简直是拼命把我向萧别那里推。
&ldo;是,夫人!&rdo;萧别的声音依然带着不卑不亢的傲气,待萧妈妈一走,他便从衣柜里掏出件淡紫色的小裙子,拎起来左右打量了一番,伸长胳膊朝我递了过来:&ldo;这是annevaleriehash专给小姐设计的款式,刚从巴黎寄来,要不要试一试?&rdo;
之前,他都是冷淡地任我自己选,哪怕我选上一件红配绿的衣服,他也只会淡淡朝我一笑,称赞:&ldo;小姐,好品味!&rdo;哪有这样直接帮我挑选的。
我惊诧地接过衣服,转身进了衣帽间,镜子里,我看见自己略略苍白的脸,衬着漆黑的长发,整个人显得更加纤弱。果然减肥减过头了。
我叹口气,套上那件淡紫的小裙,小裙的腰身收得极好,几乎完全贴合在我的身上,我伸手去拉背后的拉链,拉到一半,卡住了长发。
&ldo;啊……&rdo;我用力拔头发,疼得自己眼泪都快出来了。
&ldo;咪咪?&rdo;门敲了一敲,萧别的声音带着询问。
&ldo;没事!&rdo;我一惊,手上更加用力,嗷……我仰天怒吼,那一绺头发随着我的怒吼,给生生拽了下来。我就不信凭我柔韧的肢体我就不能自己拉上拉链!于是,我卷起蓬松的裙摆,踩在一旁的垫脚墩上,背朝着镜子继续拉拉链。
&ldo;咪咪,我进来了!&rdo;估计我那一声怒吼比尖叫还要凄厉,萧别以为我在里面出了什么事。
我正要回绝,淡粉的大门已经被他一把推开。我立刻对自己高翘着裸腿,并且扭成麻花的造型感到由衷羞愧。其实如果换个场所,我会告诉别人我这是在练习瑜伽。我俩就这么眼对眼地迷茫对视。
半刻之后,萧别回过神来,眼睛直往我裸露着的背上瞄,瞄完后背,他的眼神继续游离,渐渐往我裸露着的大腿看去,眼神居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
&ldo;看什么看,没有看过女人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