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举三得的法子,楚凌昭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解决了烦心事,他的心情更好,终于腾出精力过问其他。
&ldo;今日吹的什么风,谨之竟然在这个时辰连夜进宫?&rdo;
楚凌昭笑盈盈的问,难得有心思打趣,楚怀安适时放下筷子,很没形象的打了个饱嗝儿。
&ldo;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着给皇表哥添了点麻烦,有些过意不去,想先进宫献个宝,让皇表哥消消气。&rdo;
话落,苏梨很配合的拿出画轴双手呈给楚凌昭:&ldo;这是民女为贵妃娘娘画的母子平安图,希望贵妃娘娘能早日平安诞下龙嗣,请陛下过目!&rdo;
伺候在旁边的宫人很有眼力见的上前将画轴慢慢舒展开来,浅淡的墨香混着些许甘甜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画中的女子极美,她的眉目如画,每一处都透着温婉,她穿着那日除夕宫宴时穿的宫装,华贵的宫装遮掩着她尚未显怀的小腹,看起来好似与常人无异,她的手却微微虚托着小腹,呈保护姿态,浑身上下都折射着母性的光辉。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画中女子头上还插着那支已经送给苏梨的白玉簪。
白玉簪在一众精致夺目的头饰中并不显眼,可楚凌昭却一眼就瞧见了那簪子,下意识的,他偏头看了苏梨一眼,苏梨微垂着头,低眉顺目的站在旁边,似乎并未察觉到他的目光。
&ldo;朕早就听闻阿梨才冠京都,今日见到阿梨的丹青,果真名不虚传,将爱妃的神韵全都表现出来。&rdo;
&ldo;陛下谬赞!&rdo;
苏梨说着俯身行了个礼,楚凌昭让人将画轴裹上,复又坐下:&ldo;只是朕听说这母子平安图要以至亲之血入墨,阿梨前些日子才受了伤,又如此耗费心血,身体恐怕受不住吧。&rdo;
楚凌昭的语气亲和,好像真的只是苏梨的姐夫,在关心小姑子,楚怀安在一边听着,唇抿成一条直线,他自然是知道苏梨受着伤的,却不知道这人竟背着他做了这样的事。
&ldo;谢陛下关心,只是一点小伤,与贵妃娘娘和娘娘腹中的龙嗣相比,不足挂齿。&rdo;
苏梨应答得从善如流,楚凌昭勾唇笑笑:&ldo;爱妃有你这样的妹妹真好。&rdo;
说完,敬事房的太监端到门口问话:&ldo;陛下,时辰不早了,可要准备歇息?&rdo;
&ldo;不必翻牌子,今日爱妃受了惊,朕一会儿去看看她。&rdo;
这话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楚凌昭又小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捧着画轴的宫人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了,其他宫人上前收拾残羹,楚怀安领着苏梨去平日休息的寝殿。
夜有些深了,到处都变得安静,只剩下走廊上摇晃的灯笼微光,夜风扑在脸上依然很凉。
这么安静的走着,苏梨陡然生出一分同情来,自苏挽月进宫以后,楚怀安应该会经历很多次像现在这样的时刻。
因为担心匆匆忙忙赶进宫,可进宫以后,见不到那人的面,看不到她是否安好,甚至连问一句和她有关的话都是僭越,是大不敬,可还是想努力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苏梨不敢肯定楚怀安是这个世界上最爱苏挽月的人,可她可以肯定一点,楚怀安不会再向爱苏挽月一样去爱另一个人……
与此同时,隔着几道宫门的另一边,年轻的帝王踏入潋辰殿,守门的宫人立刻笑盈盈的朝里传报:&ldo;恭迎陛下!&rdo;
楚凌昭步子没停,大步走进屋里,香风扑鼻,宫人上前帮他脱了外套,年轻貌美的贵妃娘娘仅着一袭薄纱站在旁边,正含羞带怯的看着他。
在昏黄的烛光下,苏挽月的眉眼看上去更好看,几年时间过去,她的肌肤依然柔嫩饱满,触感极好。
莫名的,楚凌昭脑海里浮现出刚刚画轴里的那个人,明明生着一模一样的脸,楚凌昭却觉得真人没有画中人好看。
&ldo;臣妾准备了热水,陛下可要先泡脚解解乏?&rdo;
苏挽月低声问,已经扶着楚凌昭在床边坐下,蹲下身帮他褪去鞋袜。
屋里仍烧着炭,她穿得极少,蹲下身时,很容易将胸前的风光挤成叫人口干舌燥的模样,楚凌昭没有克制自己的欲望,苏挽月抬起头时,两颊飞起红晕:&ldo;陛下,太医说现在还……还不可以。&rdo;
她说得含羞带怯,可心里却高兴极了,自古以来,有身孕的妃嫔,为了保护龙嗣,都不能与帝王同寝,可她没想到楚怀安这些日子,该来还是会来她的寝殿,今日被太后斥责的闷气也消散不少。
&ldo;朕不会乱来的。&rdo;
楚凌昭安抚了一句,对待后宫妃嫔,他向来很是温柔,因而也很得人心,苏挽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宫人很快奉上热水,苏挽月并不假手他人,蹲在地上帮楚凌昭揉脚。
这就是她比其他妃子好的地方,她知道什么事最让人贴心,也最知道分寸,楚凌昭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时常会生出一种他们只是寻常夫妻的错觉。
夫妻这种想法于帝王家本不该有的,可苏挽月很有本事的给过他这样的假象,之所以是假象,是在他几乎要信以为真的时候,她又亲手把那假象打破了。
&ldo;听说爱妃今日在母后宫中受了呵斥,还动了胎气,可是受了什么委屈??&rdo;
这消息其实傍晚就传到楚凌昭耳中,可他并没有急匆匆的赶来,而是等到现在才随口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