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手术前,老妈把我叫到病床前,且支走了顾彤。
老妈拉着我的手说:“儿子,坐下,妈有话对你说。”
我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我妈,不知道我妈这种时候要对我什么?
我看着我老妈,我老妈沉吟着,似乎在酝酿心中要说的话,也似乎在考虑从何说起。
我拉住我妈的手,笑笑道:“妈!马上就要上手术台了。您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郭教授是这方面的劝慰,你的手术一定会做得非常成功!到时候你就永远告别了腰椎病的折磨了。”
老妈呡唇看着我,满眼的慈爱。
我握着她的手,她也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开始有些紧张了,我很少见我妈有这么严肃的时刻,她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啊?。
“儿子!。”老妈紧看着我,“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可现在我怕我万一下不了手术台,你就永远不会知道实情了。所以妈现在不得不对你道出实情。”
老妈的眼圈红了,含泪看着我,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好像怕失去我似的。
我看着我妈笑笑道:“妈,有什么话你就说。你儿子都这么大了,在社会上也莫怕滚蛋这么多年了。什么事我没见过呢?您就放心说吧!”
老妈叹了一口气,含泪看着我说:“儿子!我、我……并非你的亲生母亲……”
我愣住了,皱眉看着我妈大声道:“妈!你胡说什么呢?!……我不是你亲生儿子,莫非我是从石头里面跳出来的?……妈!你怎么开这种玩笑?这又不是电视剧……”
“儿子!……妈说的都是实话呀!……”老妈看着我,老泪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老妈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而且,他从来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我再次一愣,呆呆看着我妈,我的手在我妈的双手里开始抖颤。
“妈!……你说什么呢?不带这么吓我的……”我紧看着我妈大声道,嗓音都开始抖颤了。
老妈抬起一只手抹了一把眼泪,看着我说:“儿子!……你那天不是问我婉儿阿姨的事儿么?”
听我妈提到婉儿阿姨,我脑袋里面轰然一想。
“妈!……”我看着我妈,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来。
老妈看着我,含着泪,点头说:“儿子!……你的亲生母亲就是你的婉儿阿姨!”
我紧紧握住老妈的手,情绪激动地大叫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为了说服我,接着老妈就对我讲了我爸和婉儿阿姨的爱情故事。
我爸和婉儿阿姨的恋情开始于大学时代,我爸极富文才,在大学里是文学社团的社长,在校刊上发表若干美丽的诗篇,婉儿阿姨在读到我爸的第一篇诗歌时,她的芳心就已经被打动了。
如此深情美妙的诗篇究竟是出自怎样一个男子之手呢?婉儿阿姨当时就在为这个问题绞尽脑汁!我爸那时候在校刊上发表文章的笔名是“风之子”,意为灵动飘然的男人!
婉儿阿姨当时并不知道我爸叫顾铭瑞,也不知道我爸的真实姓名是什么?有一次她鼓足勇气偷偷跑到文学社,向一名女社员打听那个在校刊上发表诗歌的“风之子”其人。
那女社会伸手指着一个正在文学社里忙碌的男生笑说,那就是“风之子”,我们文学社的社长。
婉儿阿姨顺着那女社员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那立在书桌后的男子,身形挺拔,气宇轩昂,手捏一支毛笔,正埋头专注地挥毫弄墨,他正在教大家毛笔字!
那一瞬间,电光火石间,在那一刻,婉儿阿姨就爱上了我爸!
婉儿阿姨问那女社会要了我爸的真实姓名,怕被我爸看见她,她赶紧离开了!
从文学社到学校的女生宿舍,一路上婉儿阿姨都在心里默念着“顾铭瑞”这三个字!她在心里念叨着,芳心跟着也像小鹿一样乱撞!。
婉儿阿姨后来一直在心中默念这个男生的名字,每个礼拜她都期盼着那份校刊的发布!她期盼的并非是校刊,而是校刊上的文章,而是校刊上署名为“风之子”的文章!
我爸是文学社的社长,每期校刊上必见他的文章,有时候是优美的诗篇,有时候是犀利的杂文,有时候是精致的散文。
每当婉儿阿姨拿到最新一期的校刊,她都会首先寻找到“风之子”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然后找一个安静之所,将那校刊送到鼻唇间,陶醉地呼吸着上面新鲜铅块字所散发出来的墨香!
然后才是带着兴奋喜悦的心情,逐字品读那文章。
婉儿阿姨将我爸在校刊上发表的所有文章都剪辑下来,装帧成册,当宝贝一样跟自己最心爱的珠宝首饰放在一只箱子里,每当夜深人静之际,她时常拿出那小册子,一遍又一遍地读着那些铅块字。
就像沙漠行者,看见了水源一样,都是一样的心情!
读着读着,我爸器宇轩昂的身形、舞文弄墨的专注样子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她的面前,就像墨汁滴在宣纸上氤氲开来,氤氲开来。那时候婉儿阿姨心中就会被一种偷偷的喜悦感充溢着,充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