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今天不是过生日么?”我道,同时拉开运动包的拉链,把里面的拳击手套、毛巾、水一样样都拿出来
“生日宴安排在中午……”她说,随着用力的动作,嘴里还发出那种“嗯嗯咿咿”的类似于爱爱的声音
我想叫她闭嘴,但还是忍住了,只好走到边上去跳绳热身。
“顾阳……过来帮我一下……”她娇声喊我。
我收住手中的跳绳,回头看她道:“干吗?”
“帮我压住双脚……”她说。
我道:“你那不是有固定双脚的装置么?”
“咯的脚背痛耶!”她说。
我道:“我跳绳呢!”
她头朝下仰卧在起坐器上,我在她眼中的反映是倒立的。
“你帮我一下嘛,小气鬼……”她说,“我就做完了,只做五十个,现在有三十五个了……”
我“嗤”了一声,把绳子丢在一边,朝她走过去,尽量不去看她的领口。
我走过去,捉住她的双脚。
“赶紧做吧。”我道。
“这不正在做嘛,你别催我……”她说,坐起来,朝我挤挤眼睛。
她把上身放下去时,我的眼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是那道脾脏切除术后留下的大伤疤,在她的左下腹部,如今依然触目惊心。
我知道她那只脾脏早就被医生拿掉了,而且是为了我!
为了保住我的性命,她当时几乎想都不没想就把我推到路边当时老天也没给她思考的时间。
我依然还记得她身子从我身边被货车撞飞出去的瞬间,依然记得她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面色苍白,就像死过去一样。
拿掉一只脾脏固然悲惨,可老天似乎不忍心对她过于残酷,终究还保留了她的性命。
那些撼动心灵的一幕幕,现在想起来,依然心潮澎湃。
见我失神得盯着她的腰部,见我盯着她腰部的那道伤疤,面色难看。
她做起身体,低头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看,朝我一笑说:“这是曾经那段刻骨铭心唯一留下的证据了……”
见我看着她不说话。
她接着笑说:“是不是很恐怖?不过,还好我现在已经过了穿露脐装的年纪了,呵呵……我想没人会看见这道伤疤,万不得已要露出腰部的时候,我会用油彩把它描绘成一只长尾巴的鸟,一多玫瑰的带刺的花径,或者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蛇,嘿,有创意吧?……其实我是想弄成刺青……”
“别!”我看着她急声说。
仿佛刺青用的那种带颜料的长针已经刺向我的心脏一样。
“放心,不会的,”她朝我挤挤眼睛笑说,“可我怕去不掉,所以不准备弄那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