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奥奴兰心里仍然犹豫不决,她不住地抚摸着颈上的项链,思考是否应允
来客们的建议,以石墙作舞台。
奥奴兰颈上佩戴着一挂晶莹夺目的项链,由一颗颗色泽光鲜、大小匀称的珍珠
串成的,每颗都是东洋海女从海底采取的精华,难以估量价值。
奥奴兰自己也将这串项链视为性命,除非参加今天这么隆重的宴会,否则她都
将它收在小金库中,绝不轻易示人。
珍珠在她温柔的爱抚下,发出沙沙沙的细响。
&ldo;好吧,我试一下!&rdo;
奥奴兰终于同意了,而后,仿佛是祈求表演顺利似的,低头吻了吻指头间的珍
珠。
来宾中再次爆发了一阵掌声。
&ldo;小姐,谢谢,请和我去石墙那儿吧。&rdo;
伊路露莫侯爵举止潇洒地欠起身子,并弯起手臂,等待奥奴兰伸手去挽。
宾客们送他俩远去了。
齐布尔夫人的目光追随着二人的身影,一边对齐布尔先生说:
&ldo;太好了!这幕情景多么浪漫啊!但歌声可以传过来吗?&rdo;
&ldo;大约问题不大,伊路露莫侯爵也是个音乐家。他不是说石墙也可以产生共鸣
吗?&rdo;
石墙在草地的边缘,伊路露莫挽着奥奴兰踏上直达石墙的台阶,台梯狭小,又
乱堆着破烂的空罐及破花盆,甚是难行。
草地上的客人,看见侯爵与奥奴兰的影子若隐若现,不一会儿消失在岩石间,
而后又消失在一处树丛里。
过了好半天,才发现奥奴兰独自一人立在石壁较平缓的地方。大半来宾为了听
得真切一些,也走上前去。
独自返回的伊路露莫侯爵,来到主人身边,坐在一张椅子上。
&ldo;为了一睹她的表演,我走得太快了。等会儿她演唱完毕,我再去把她迎过来。&rdo;
说着话,他在桌子上拿起一杯饮料。
奥奴兰平静地立在石壁之下,法国南部地区午后温和迷人的阳光,将一身素色
裙装的她映衬得华贵典雅。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调匀气息,稳定心神,然后做了
个简单的预备动作后,启开朱唇,随即一串动人的歌声飘了过来。
随着音乐的起伏迭荡,奥奴兰优美地舒展着身子,挥动双手。
女客们被她的歌喉所感染了,双目泪光闪闪。男客们则满面激动,他们全部沉
浸在动人的歌声中,眼睛不眨地盯着她的表演,情绪完全被她感动了。
宽阔无垠的碧空之下,轻风拂来阵阵的清香,一位身材娇小玲珑的白衣女子,
站在布满常春藤的石墙之下放声高歌。啊,这是在现实中吗?还是在梦境中?
忽然间,奥奴兰像雕像一样倒了一去,一声也没有叫,也没有任何异样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