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的鼓点不断刺激他的耳膜,耳边一片嘈杂,他脑中却一片空白。
十几年间两人在一起的画面迅速闪回,冬寻慢慢握紧了拳头‐‐又一次,向北终于又一次做出了让他无法容忍和原谅的事。
八年前他或许被向北后来真诚地道歉所打动,那这一次呢?冬寻好像找不到别的理由帮自己原谅他。
到这一刻,为了向北温柔跳动的一颗真心,鲜血淋漓捧在手里给他看,就这么被他手里空了的注射器抽走了所有的生机。
你做什么都可以,我都能原谅你,就连你差点杀了人我也那么艰难地说服了自己,这八年来仍是对你念念不忘,仍是满腔爱意回到你的身边。
‐‐可你为什么杀了我心中的向北,我那个偏执又鲜活的弟弟,我那个慢慢向我靠近的,我爱的人。
你怎么能吸毒呢?
向北的手臂抽动一下,冬寻清醒过来,滔天的怒火刹那间毫无预兆地取代了其他所有的情绪,暴怒之下他突然抓着向北的衣领把人从吧台的座椅上拉起来,狠狠地摔到地上。
他咬紧后槽牙,一拳朝向北挥过去,&ldo;你都做了些什么!&rdo;
钝痛没有叫醒向北,他依旧是半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冬寻抓着他的衣领不断摇晃,试图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未果之下他站起来又猛地一脚踢在向北腰侧。
向北终于睁开眼睛看他,眼神迷茫,声音嘶哑疑惑道:&ldo;冬寻?你怎么来了……&rdo;他抬起手搭在太阳穴上揉捏,试图缓解剧烈的头痛。
冬寻重新蹲下身揪着他的衣领:&ldo;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rdo;
他的拳头混着眼泪落在向北的胸口,向北只感觉心口痛,不由得在地上蜷缩起来,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抓冬寻的手腕,喃喃道:&ldo;痛…好痛啊哥…&rdo;
冬寻站起来最后踹了他一脚,而后心中一片坍塌的绝望。
他抄起地上的啤酒瓶‐‐如果桌面上有刀,冬寻就不会选择这个啤酒瓶‐‐他看到推门而进半醉半醒的喻朗,冲上去酒瓶准确无误地砸在他头上,酒瓶应声而碎,喻朗也倒在了沙发上。
那个注射器像一把剪刀剪碎撕烂了冬寻好不容易重新编织的希望,他砸破了一个啤酒瓶,又捡起一个砸在喻朗肩上,泄愤一样将他从沙发上抓起来一拳砸在他侧脸。
冬寻松开手,捡起地上的破碎的玻璃瓶,看看手里剩下的尖锐的瓶身,巴不得捅进喻朗的身体将他五脏六腑都搅碎。
他恨喻朗一夜之间把向北变成了一个和他一样的畜生。他也恨向北,这一刻他恨透了,恨意太浓连同自己一起恨之入骨。
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冬寻再次找到了自己非走不可的理由,甚至更充分更坚定,更没有再回头的可能。
他突然松手,手中的瓶子掉到地上啪的一声。
他想,那就走吧。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和苏夏错身站着,低声说了句:&ldo;苏夏,帮我把向北送回去可以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