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慈点点头,靠着言礼肩膀,闭上了眼睛。
其实她并没有困意,一开始只想闭眼养神,让言礼安心,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真的睡了过去。
本以为很煎熬的车程,在睡梦中一晃而过。
早上八点多,客车抵达林水镇客运站,两人直接打车去殡仪馆。
在出租车上,老太太打了电话过来,响了好几声,边慈才不情不愿地接起。
电话那头的语气很不客气:“喂,你到哪了?”
边慈没有开免提,可老太太嗓门大,声音投过话筒传了出来,车里所有人都听见了。
边慈不想在电话里都跟她吵起来,压着火回答:“在去殡仪馆的车上。”
“赶紧过来,家里人都到齐了,让这么多人等你一丫头片子,你也好意思。”
“现在还不到九点。”边慈冷声提醒。
“怎么,你还真打算踩着点来啊?你亲爹死了,奔丧都不情不愿的,我们老边家怎么出了你这种丧良心的种,你给我——”
话越说越难听,边慈直接挂断了电话,懒得再多说一个字。
谈话内容一字不落传到了言礼耳朵里,事先虽有心理准备,可他没料到这些人能对边慈到如此过分的程度。
他开始后悔了。
不该让她回来走一趟的。
言礼这边思绪万千,边慈反倒淡然了下来,跟他说:“一会儿你在外面等我,别跟他们见面,我走完流程就出来。”
言礼一听就不乐意了:“我不进去,要是他们一群人欺负你一个怎么办?”
边慈失笑:“不会的,最多嘴上骂几句,闹大了也是他们难堪,你别看她没素质,也是要脸的。”
边慈执意如此,言礼只能由着她,只是见识了他们家里人的战斗力之后,他的脸色愈发难看。
约莫30多分钟的车程,出租车停在了殡仪馆门口。
大门口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今天办丧事当事人的名字,名字上面贴了一张黑白照片。
边慈看了眼,是她爸年轻时的照片,至于为什么没用近两年的,不用细想她也能猜到,老太太好面子,断不可能用亲儿子在监狱里拍的照片。
殡仪馆外有个年久失修的小亭子,还算清净,边慈指着那一处,对言礼说:“你在那里等我吧。”
“真的不要我陪你进去?”言礼一脸的不放心。
边慈还是拒绝:“真的不用,你进去了他们的嘴更碎,没必要,我待不了多久的。”
言礼只能妥协:“那好,有事马上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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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慈跟着指示牌往里走,边家的人都在接待室,几个叔叔在外面抽烟,最先看见她。
好几年不见,边慈看着她爸这几个亲兄弟,感觉跟陌生人也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