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视线转到右方,看见那栋建立在金字塔地基上汽派恢宏的长方形皇宫。一座狭长的四层石塔矗立在皇宫中央;据说,那是古代玛雅祭司观测天象的场所。
羽毛鲜艳的金刚鹦鹉,在我周围的树梢上飞掠。木叶间,我看到好几栋宏伟的建筑物蹲伏在荒烟蔓草中,即将被日渐扩大的丛林吞蚀。这些建筑物包括&ot;叶状十字架神殿&ot;(tepleofthef0liatedgross)、&ot;太阳神殿&ot;(tenleofthesun)、&ot;伯爵神殿&ot;(tepleoftheunt)和&ot;狮子神殿&ot;(tepleofthelion)‐‐全都是考古学家所取的名字。玛雅人的思想。信仰和古老的记忆,一大部分已经遗失,再也无法挽回。虽然我们早已经懂得诠释玛雅人的历法,但是,他们那套繁复精巧的象形文字,我们到现在才开始研究如何解读。
我站起身来,爬上最后几级阶梯,进入&ot;碑铭神殿&ot;的主厅。后墙嵌着两块灰色大石板,上面携刻着620个玛雅象形文字,排得十分整齐,如同棋盘上的一颗颗棋子。这些文字有些看起来像人的脸庞,有些像怪物的面孔,还有一些仿佛是蠢蠢欲动的某种神话怪兽。
这两块碑铭到底叙述什么?现在还没有人弄清楚,因为它的文字是由图形和音符混合组成,至今犹未被完全破解。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碑上的一些文字提到古老的、好几千年前的时代,也提到参与过史前重大事件的民族和神祗1。
帕卡尔陵墓 最初人类的孩子们
象形文字碑铭左边,用大石板铺成的神殿地板上,有一个楼梯口,下面架设着一道陡峭的阶梯,直通到隐藏在金字塔深处的一个房间。这儿就是帕卡尔大君(lordpacal)陵墓所在地。这道梯是用光滑的石灰岩砌成,狭窄而潮湿,走起来让人提心吊胆。我采取蟹行方式,打开手电筒,挨着南边的墙壁小心翼翼走下楼梯,进入那一团阴暗中。
公元683年,这道阶梯被封闭后,再也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直到1952年6月,墨西哥考古学家艾伯多&iddot;鲁兹(albertoruz)撬开神殿的地板,它才重见天日。1994年,考古学家在帕连克废墟发现另一座类似的陵墓,然而,鲁兹毕竟是第一个在美洲金字塔内发现这种建筑物的人,值得大书特书。建造这道阶梯的工匠,在完工后特意用瓦砾将它填塞。考古学家花了四年时间,才将瓦砾全部清除,打通这道阶梯。
进入金字塔底部,考古学家发现一间狭窄的、用石柱支撑的拱形厅堂,地板上散布着已经腐朽的骨骸。据考证,这些骨骸是属于儿童所有。他们可能是五个或六个陪葬的小孩。厅堂另一端有一块巨大的三角形石板。鲁兹把它撬开,发现里头隐藏着一座奇特的坟墓。根据他的描述,这座陵墓看起来像&ot;用冰块雕凿成的大房间,又像一个顶端和四壁都被刨得十分光滑的岩穴,更像一座荒废的小教堂,圆形屋顶下悬挂着一个个钟乳石,地板上长出粗大的石笋,好像燃烧的蜡烛滴落的蜡&ot;2。
墓室长30英尺,高23英尺,拱形屋顶也用石柱支撑。四周的墙壁装饰着灰泥浮雕,描绘的是高视阔步的&ot;九神&ot;‐‐统治黑夜的九位玛雅神祗。墓室中央,在&ot;九神&ot;俯瞰下,躺着一具巨大的石棺,盖子用一块重达5吨的石板制成,雕刻得十分精美。棺中躺着一副高大的骨骸,身上堆满各种珍贵的玉器。死者脸上戴着200块玉片镶嵌成的面具。据说,这就是公元7世纪帕连克城统治者帕卡尔的遗体。根据碑铭的记载,这位君王80岁驾崩,然而,考古学家在石棺中发现的这副用玉器装饰的骨骸,经鉴定只有40岁左右3。
拾级而下,我走到楼梯底部,穿过一间厅堂,看见陪葬的几个小孩躺在地板上,眼睛直直瞪着帕卡尔的陵墓。这间地下厅堂坐落在金字塔深处,距离头顶的神殿约莫85英尺,空气格外潮湿阴凉,充满腐朽的霉味。石棺嵌在墓室地板上,形状十分奇特,底部向外伸张,就像古代埃及法老的木乃伊箧。但是,木乃伊箧是用木材制成,基座特别宽广,好让箧子直直竖立地上;帕卡尔的棺墩却是用整块石头雕凿而成,而且是平放在地上的。既然如此,为什么玛雅工匠要费那么大的工夫,加宽石棺的基座,而他们应该知道,这样做并没有实际的用途。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盲目抄袭古代流传下来的棺墩模型,尽管加宽的基座已经丧失当初的作用4?帕卡尔石棺是否显示,古代埃及和中美洲之间确实存在着某种文化关联,甚至分享过一笔共同的文化遗产,一如灵魂转世的神话所显示的?
帕卡尔石棺的长方形盖子也是用石头凿成,厚达10英寸,宽3英尺,长12.5英尺。显然,这种棺盖也是依照古老的模型打造,一如古埃及人使用的那种雕琢精美、气派恢宏的棺盖。事实上,如果我们把它移置到埃及的君王谷也绝不会显得突兀或不搭配。不过,两者之间确实存在着一个重大差异。雕绘在石棺盖上的图像,怎么看都不像是埃及的文化产物。我把手电筒对准棺盖,仔细一瞧,只见上面镌刻着一个剃光胡须的男子,身上穿着一件紧身衣服,袖子和裤管末端反折,装饰得十分花哨。这个人半躺着,坐在一张圆背折椅里,下背和大腿紧贴着座垫,颈背舒适地靠在椅端的头枕上,眼睛凝视着前方。他伸出两只手,仿佛在操作汽车的变速杆或飞机的操纵仪;两只脚没穿鞋子,随随便便地叠放在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