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章因伤不宜远行,遂依从靳白的建议,与芷清住进邙山派的西谷残院。靳白与芷清悉心调治之余,又将金益郑重接来。建平五年夏初,出海游历的郑一晏回归,闻知李章近况,携海外异果&ldo;龙血珠&rdo;入邙山,李章方始渐渐好转。
其时靳白以各种名义已将邙山西谷的残院修葺一新,李章与芷清也于秋天正式完婚。郑一晏难得地一住便是大半年,天天乐呵呵地调侃芷清挤兑金益,将这对义父女闹得哭笑不得,却将他们始终凝重的情绪缓和了下来。
李章服食龙血珠后,呕血之症渐愈,气血随之日渐丰盈。郑一晏虽未习过武,却生吞活剥了许多武学之书,教出的徒弟轻功也自不弱。他细问过李章的运气之法后,凭着记忆与医理,指点李章慢慢将伤势略轻的经络自行打通,余下伤情严重的,却仍需借助外力。
建平六年春末,靳白广撒江湖贴,遍邀武林高手为李章疏通经络。僻静的邙山西谷顿时热闹了起来,众人皆欲一睹当朝魏国公之风采,竟有好事者在邙山脚下设下擂台,筛选进山者的资格。
李章此时对司马逸身边的人事已不再全心戒备,并渐渐开始相信司马逸的转变,而司马逸在这一年间更是埋头政务励精图治,重整民生之余,当真开始打造自己的骑兵军队,与关外的拓跋部鲜卑订立了以粮换马的合约,并重设关集,允许百姓自由贸易。
他依约未再去见李章,也未在邙山设立警戒。李章与芷清成婚时他仅以故交名义送来一对玉瓶一双如意,以及去尽金玉纹饰的龙渊宝剑。李章默然良久,才从凌云聪手中接过龙渊,往事种种倏然掠过,淡淡已成云烟。
建平六年四月二十,谷雨。司马逸与凌云聪乔装出城,打马直奔邙山而去。
完
2015712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没人看也要好好给自己撒一捧花~李章是我自己对于一些人生立场的看法的投影,司马逸则是因吐槽而延续了许多常规概念的人物。最早并没有想过李章最后的逆转,因而下卷是彻头彻尾的新创作。因为我总是写着写着就想给人物一个好结果的人。
相对于爱情,我更倾心于友情和亲情,觉得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便是尊重、信任与守诺。于是全文真正想表达的也是这一点。
谢谢文休,一路支持我到最后。感谢ff,提了许多我未曾想到的问题和疏漏。果然是我太过于主观了,于是文也带了太多个人喜好的印记。
最后赞自己一个,我也是有始有终之人呢!哈哈~~
第121章一
司马隽八岁了。
他五岁起与穆青史一同随穆严习武,至今已有三年。穆严对他仍如当初对司马逸时一般,只授艺不拜师,且与青史区别对待。
司马隽有心要与穆青史一样,奈何穆严加给青史的功课连大他三岁的青史都吃不消,再有悯太妃与皇后疼惜着,司马逸不置可否地旁观着,他那股气性也就在碰了钉子后退散了。
穆青史苦了一年多才从狼狈无措中摆脱出来,渐入门径后,穆严不再像当初那般冷峻无情,他也终于敢在父亲面前笑了。
司马隽行长,又深得司马逸的喜爱,后宫里自是惟他独大,他却不像司马逸当年那么乖张霸道,除了有些懒散贪玩,怎么看他都是个中规中矩的皇长子。
穆严自家变后性子就变得偏执暴躁,些许事由即能动怒,偏偏最让他难以释怀的两个人一个总怪他蒙塞,一个又倔得没边,让他心中更添郁堵,于许多事上都有了心灰退却之意,对司马隽的教导也比当年随便,只对穆青史严格依旧。
与李章城外一别后,靳白对他颇有怨气,司马逸更是时时以言语敲打,不留情面。他自认行事方正,对皇帝的忠心更是家传渊源,自然无法认同李章一而再的藐视天威,更难以理解司马逸对李章的再□□让。他心里既存了偏见,总以为李章是借旧事拿捏司马逸,见司马逸竟将魏国公封与李章,顿时对李章在军中的影响起了警惕。这一年多,他又开始频繁地下军营,以考察新阵之意暗察军中将领对李章的态度,及见定北、定南军皆将新阵演练得纯熟,且对李章极为尊崇后,他的心中反而起了动摇‐‐李章留在军中的两部新阵要义,毫无保留地记录了自己对阵法的理解与使用心得,没有半分挟私牵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