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许走进来,与喻宸目光相触。
&ldo;夏……&rdo;喻宸赶紧走过去,祁教授却在一旁摇了摇头。
夏许的神情有几秒的僵硬,忽然眉梢往上一挑,发出一声短促的&ldo;啊&rdo;。
喻宸愣在原地,不再靠近‐‐如祁教授所言,&ldo;他&rdo;出现了。
&ldo;诶,你是那个……&rdo;第二人格如夏许高中时一般率性张扬,表情也非常生动,盯着喻宸看了一会儿,手掌一合,笑道:&ldo;喻宸!咱俩同名不同姓,老有缘了!&rdo;
喻宸看了看祁教授,&ldo;他&rdo;也跟着看过去,&ldo;嘿!大叔,又是你啊。我最近怎么老是见着你?&rdo;
祁教授示意&ldo;他&rdo;别说话,换了首曲子,倒来一杯溶有药物的水。&ldo;他&rdo;拿过就喝了,坐在沙发上与祁教授闲聊,时不时还看一眼喻宸。喻宸记着祁教授的吩咐,站得比较远。20分钟之后,&ldo;他&rdo;语速渐渐慢下来,又等了5分钟,催眠与心理暗示起效了。
夏许神情不像进屋时那样紧绷,但还是看得出紧张,嘴唇动了动,终于出声喊道:&ldo;喻宸。&rdo;
喻宸以为已经为见面做好了准备,可看着夏许,听见他叫出自己的名字,脑子还是乱了,心脏快得如同激烈的鼓点。
祁教授无声地打了个手势,喻宸用力捏住眉心,深呼吸一口,拿着一个黑色的手提包走到夏许面前,从里面拿出一叠照片,一张一张摆在茶几上,尽量平静地说:&ldo;这些照片是我前几天拍的,这些地方,你还记得吗?&rdo;
夏许前倾身子,目光从照片上扫过,十指不由自主地收紧。
&ldo;这一张,是高一时我们打架的地方。&rdo;喻宸点了点其中一张照片,&ldo;我找人围你,没想到你找了外校的体尖和校霸,我的兄弟们吃了亏,我也被你摁在地上。&rdo;
说着,喻宸抬起眼,&ldo;打完之后,是你把我拉起来,弯腰拍掉我腿上的灰。&rdo;
夏许甩着头‐‐这是&ldo;他&rdo;又要出来的征兆。祁教授拍着他的肩,声缓似河,&ldo;放松。&rdo;
喻宸提高声量,凝视着夏许,右手捂在心口,&ldo;从那时候起,你就在我这儿。&rdo;
夏许愣住了,额头上出了汗。
喻宸看了看祁教授,又指着其余照片道:&ldo;记得吗?后来我老是约你出来,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过招,还在这里打过篮球。&rdo;
夏许艰难地发出一声&ldo;嗯&rdo;。喻宸目光沉沉地看着他:&ldo;当时我说,想学学你的野路子。那只是个借口。这个老是在上课时约你出来的人,内心想的,是与你在一起。&rdo;
夏许难以置信地低喃:&ldo;怎么,怎么会这样……&rdo;
祁教授示意喻宸继续。
这时,室内的灯光又暗了一些,音乐似乎比刚才激烈。喻宸拿出一本老旧的练习册,翻到75页,泛黄的纸张上,是一片字迹潦草的演算公式。
&ldo;有一次我问你,&lso;许哥儿,怎么老是有那么多女同学围着你啊&rso;,你说人家只是问你题。还记得吗?&rdo;喻宸没有等夏许回答,&ldo;我叫你也教我解题,你在地上写写画画。我没听懂,怕你笑话,只好说懂了。后来我拿着这本练习册来问你,你给我讲了十多分钟,写了整整一页。这本册子我就一直留着。&rdo;
夏许轻声道:&ldo;你只问过我两次。&rdo;
&ldo;是。&rdo;喻宸将练习册放到一边,又拿出两张照片,&ldo;现在想起来,十六七岁的想法,实在是幼稚得可笑。我很早就喜欢你,想与你在一起,但又担心影响你学习,不敢告诉你,连问个题都觉得浪费了你的时间。这张照片,是从你卧室窗户看出去的景象。这一张,是你们教室的后门窗。高三时,我找你的次数很少,但经常站在这两个地方,悄悄看你。&rdo;
夏许微张开嘴,扶着额头,&ldo;我什么都不知道。&rdo;
&ldo;我不敢让你知道。&rdo;喻宸说:&ldo;那时我还不知道如何面对我的家庭,如何让你不受影响。我只敢偷偷看你,等你12点10分关灯时,再一个人离开。&rdo;
夏许喉结上下滚动,眼尾有了湿意。
喻宸解开衬衣最上面的扣子,手指勾住一根红绳,扯出那块贴在胸口的玉坠。
玉坠已经被摔坏了,不复当年的完整。夏许屏住呼吸,目光落在喻宸紧握玉坠的手上。
&ldo;这是我的生肖玉坠,从小戴着。初中时,我想将它送给我最爱的人‐‐那人和它一样,都在我心脏上。上高中之后,我遇到了你,你没有见过它,因为高一时我已经把它摘下,脖子手上戴的,全是流行的饰品。我犹豫了很久要如何送给你,直到我17岁生日时,我母亲将十来枚玉坠送给我的部分朋友。&rdo;
夏许轻轻摇着头,眼前渐渐模糊。
&ldo;我终于找到了把它送给你的理由。&rdo;喻宸竭力控制着情绪,可声音还是颤抖了,&ldo;我喜欢你,我感觉得到你对我有同样的感情。那时我想,等到高考之后,我就跟你告白。你会考上你想去的大学,我在部队混出名堂,将来我们一定能够光明正大地在一起。&rdo;
夏许抓着沙发沿,手背拱起,冷汗淋漓。
祁教授让喻宸停下,再次调换曲子。夏许心绪非常不稳定,&ldo;他&rdo;再次出现,愣头愣脑地瞪着喻宸,&ldo;哥们儿,你红着眼干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