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城已跑出一个马身,见引歌的样子似是有急事,便勒紧缰绳急停了马,到了引歌身边。
“何事?”韩城问她,而后跳下马,一手攥紧缰绳,随时准备要走。
引歌见他疲惫,忙加快了语速:“之前将军说过要引歌留意城中可疑人等。引歌这些日子属实见到一个,应是京城来的商贾,在城西开了家当铺。”
“京城人来陇原开当铺不稀奇。”韩城说道。
引歌忙摇头:“不是,那掌柜的每天夜里都会奔城外去。”
“你如何知晓的?”
“起初并未在意。是一天夜里出门倒夜壶,无意间看到。一个人影匆匆向城外走,当时未看清,接连几日便偷偷看了。每日都是那个时辰。”
“与衙门说过吗?”韩城问她。
引歌低下头:“说过。”
韩城见她这般,知晓她或许有难处,便不再多问,只说道:“我会派人去查。”想起她的贱籍,又问:“贱籍一事可办妥了?”
引歌摇摇头:“不急。咱们西北卫军许多刀尖上饮血的战士还未脱,衙门的人说要将他们的都办完。”
“好。你自己上心。昨日听说还有十人就办完,到你,慢则两月快则半月。”
“多谢将军。”引歌微微欠了身,听到韩城嗯了声,翻身上了马,并无多说半句之意,是以后退一步。
时值正午,阳光燥热。韩城回了府便打了盆冷水浇在身上,终于觉得清凉。这才又打了一盆,细细的擦洗身上的泥污,那水很快见了浑,泼出去之时盆底沉着一层泥污。来来回回洗了三遍,这才觉出通透来。一壶浊酒一碟小菜,难得清闲自在。
一杯酒下肚,想起引歌的话,便起身喊外头:“土堆!”
一个瘦高个兵跑了过来:“将军。”
韩城将引歌的话说与他听:“挑两个功夫好的盯着,别打草惊蛇。若有情况,再探再报。”
土堆得令跑了。
韩城倚在门上眯着眼看了会儿日头,直看的头晕,才回屋内躺到床上。他刚从前头撤下来,休整五日又要出征接替宋为和严寒,不知为何,这会儿右眼皮跳的紧,扯了块儿纸贴在眼上,和衣上了床。
门外乒乒乓乓,韩城起身去看,见到土堆带着一群人正在院内摆兵器,口中念着:“临阵磨枪咧。”
“先把血擦净。”韩城瞧着兵刃上的血着实瘆人,便说道。一群人在院内忙碌,成衣铺的老板孙大娘在外头喊:“韩将军回来啦?”
韩城听出她的声音,要土堆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