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惟悉的外套丢在客厅,不想挟裹一身寒气沾染于她。可一见到她这没心没肺的睡容,又恨不得弹几颗冰凉水花让她醒来。
端看许久,孟惟悉伏腰,语气无奈至极,“小没良心的东西。”
静夜无边,室内暖风送香,今夜沈沁点的精油,是暗夜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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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惟悉心烦不痛快,索性约友人出来喝酒。
驻唱歌手民谣唱得不错,温柔低吟不刻意炫技。孟惟悉出手阔绰,直接给了五千小费。友人看他喝酒的架势,说:“不应该带你来清吧,就应该去蹦迪的。”
孟惟悉有那么点喝闷酒的意思,杯底磕了磕桌面,心烦道:“我究竟哪儿做得不好,就这么不招我家沁沁待见。”
友人如闻稀罕事儿,“怎的?她跟你提要求了?过分了?”
孟惟悉苦楚摇头,“从不无理取闹。”
语毕,额上探过来一只手,朋友道:“脑子发烧?”
“滚你丫的。”孟惟悉一声痞气躁骂。
对方惊呼:“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孟惟悉咬着烟,划燃火柴点燃,猛吸两口熏得眼睛都红了。他说:“我就想她对我提要求,对我无理取闹,对我撒娇,对我过分,越过分我越喜欢。”
朋友差点从高脚椅上跌落,而后真心道:“惟悉,你今晚特别像一个缺爱的老可怜。”
畅饮到凌晨,临近初冬,北京的夜真冷。
孟惟悉喝得有些晕乎,出来后被风一激,打了个颤儿,人便清醒了不少。他这才发现,不远处的马路对面,是北舞学院。
朋友也瞧见了,本能反应地试探,“还成么哥们儿?”
孟惟悉胃里一阵翻涌,心口也跟塌陷了一块似的,实在难受。他皱眉摇头,“不太成。”然后头一偏,就往垃圾桶里吐了个天翻地覆。
吐完后,他坐上车哑声说:“酒喝多了。”
朋友笑道:“跟酒没关系,倒不如说你年龄大了。”
孟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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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沈沁终于如期将新人的礼服赶制出来,客户相当满意,说一定多向朋友推荐。沈沁礼貌答:“小件物品可以接,但如果是礼服这些,抱歉,这一个月我可能没有时间。”
客户问:“要预约呀?”
沈沁浅浅一笑,“绣大件太费心,我需要缓一缓。”
送人客人,青青再次感慨,“咱们绣庄还能开到现在,也是奇迹了。”
沈沁不说话,忙着手中的事,唇角的弧度未散。
这时,快递小哥过来派件。沈沁还奇怪,自己最近没买东西啊。拆开文件袋,里面是一叠打印的照片。
沈沁愣了愣,照片中的人她再熟悉不过。